用力的推着小车,歪歪扭扭的胶皮轱辘在石灰板铺成的人行道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天太晚了,路上偶尔见到一两个急匆匆的行人,也顾不上看这老太太一眼,只顾着埋着头往前走。
老太太把车推到路灯下面的时候停了下来,用力捶了捶腰。她抬起头来,花白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但是这张脸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赫然是一张猫脸!
猫老太看了看周围,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铃铛,发出猫一样呼噜呼噜的声音。她裂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笑了笑,重新开始推着车子走,边走边哼唱着。
……聘一只狸奴回家啊,坐炕台。结了的缘分啊,散不开。一生一世啊,陪你来。若是哪日死了,死了……也要葬在身边儿。舍不得远远的走,贴着身儿站着……只等着你,等着你……
声音越往后越小,似乎变成了叹息散在寒风中。
雨越来越大,打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猫老太停在一处小区外面,隔着马路遥遥的看着那小区,轻声道:“可别让他们等太久,孩儿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老太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说完,一把掀开黑色的布,露出小车里成堆的猫尸体。
猫老太的眼睛变得溜圆,瞳孔里映出对面的灯火,“不招你不惹你,你却非要找我麻烦,哎……人老了心也软,但是软也不能让你们停手啊。自己做的孽,还得自己还。”
话音刚落,那些猫的尸体都跟活了一样,一只只抖着毛站了起来,跳下小推车,嗖嗖的奔向对面的小区。
“……作孽哟……”猫老太靠在一棵树下面,掏出了个烟斗掉在嘴里,刷的化着了火柴。没一会儿,烟斗里就冒出了袅袅青烟,“作孽!”她又重复了一句,一手扶着烟斗,一手扶着她的小推车,闭上眼睛默默地抽烟。
一袋烟抽完,那些猫悄无声息的从小区里回来,一只只又跳上了小推车。它们发出细声细气的喵咪声,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猫老太,里面落下泪水来。
“都是乖孩子,这不怪你们,都是他们的错……你们都是乖孩子,来年投个好胎,去好人家吃香喝辣……”猫老太收起烟斗,将黑布一抖,就把小推车重新罩上,推着咯噔咯噔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桃老板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从钟先生的怀里探出头来,闭着眼去床头柜上摸手机,“这才几点啊,谁啊这么讨厌。”
钟云琪拿了手机给他,“是安遥,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桃老板打了个呵欠,接通了电话,懒洋洋道:“喂?小安?”
“桃叔,猫老太出手了。”安遥看着满眼的红色血迹,用力捏了捏眉心,“她这次是不是要玩个大的?”
桃老板送了钟先生去上班,然后打了方向盘开往安遥说的那个地方。
那是个高档的小区,事发地点在顶楼。楼底下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警察和保安拉了黄线维持秩序。
从电梯里出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刘榴不适的打了个喷嚏。
这间屋子是复式结构,楼上楼下能有十多个房间,但是现在每个房间里都血红一片,光尸体就二十多具。
“对外说是嗑。药多了至幻造成的互殴,”安遥迎到桃老板身边,低声道:“但是这伤痕可不是人类能够留下来的。”
桃老板挨个的看了一圈,这群人的死亡多种多样,有被砍掉四肢的,被扒了皮的,被拧断脖子的,被开膛破肚的。鲜血喷溅的满屋子都是,地毯已经吸饱了粘稠的血ye,踩上去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猫老太这次被气的不轻啊,她都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挑衅过了。”小桃摇摇头叹了声,“这些人也死有余辜。”
门外面一群小警察都在干呕,哪怕断案多年的老警察也没见过如此惨烈的一幕,幸好这个案子被转移到特殊调查局了,让他们松了口气。
“安局,我们去楼下维持治安了,有用得着的地方直接打电话叫我。”一名警察惨白着脸对安遥说,等安遥点了头,忙不迭的带人下楼去了。他觉得不亏是特殊调查局的人,这种场面见了居然面不改色,要知道他都干这行十来年了,见了这一幕仍旧恶心的半死。
“哪吒他们还在南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了吗?”小桃站在楼下客厅里,看着鸱吻带着几条赢鱼在收拾残局。
安遥点了头道:“猫老太给了信儿,在南边的一座山里,但是那山被鬼车封锁起来了,我想跟你借混沌用用。”
“这事儿你得跟钟先生说,他可不是我手下。”桃老板漫不经心的说道。
安遥轻笑一声道:“自然会去跟钟先生说一声,但是不管怎么说,混沌去了,刘榴不可能不去,所以这事儿也得你同意不是?”
桃老板耸耸肩,下巴点了一下这里的现场道:“你打算怎么弄?”
“这里是常家的房子。”安遥突然说道。
“常家人已经疯了。”桃老板沉下脸。
安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