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送出宫去的事便算结束了。
魏应棠把与丁榕溪见一面的念头掐死在了心底,老老实实的陪着魏应卿在宫里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不料沉寂已久的晋王府突然来了一道恶讯——晋王恶疾缠身多日,于今晨离世了。
晋王府素来不与外界沟通,晋王不再上朝之后更是没了联系,晋王重病多日朝中上下未曾有人知晓,直至他离世,晋王府才有人敢入宫报消息。
魏应棠与魏应卿茫然对视片刻,均在对方眼中见着了“不可能”三字,几息之后,魏应卿一把合上了手中奏折,拉了魏应棠的手就往殿外走。
“不可能!来人!朕要去晋王府!”
“不准去!”
魏应卿刚走到殿门口,便瞧见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太后。
太后一脸冷凝,“一国之君怎可轻易出宫,更何况是晋王府那等死气之地,不准去。”
魏应卿沉了脸色,“母后。”
魏应棠咬着牙,拉了拉魏应卿的衣袖,魏应卿慢慢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出魏应棠眼中的不赞同,只得闭了闭眼,道:“好,好。”
“朕去不得,你便替朕去看一眼。”魏应卿缓缓松开魏应棠的手,沉声道,“快去快回,休要与旁人多言。”
魏应棠与魏应卿皆与晋王亲近,一朝闻得晋王死讯,都安稳不下来,魏应卿自己不能出宫去晋王府,魏应棠却是可以出去的,便是魏应卿不放心他一人独去,也拦不住魏应棠那颗担忧的心。
魏应卿坐在大殿里,勉强聚起心神来批桌上奏折,心里又是想着晋王之死,又是想着魏应棠此去会不会听见些不该听见的东西,仓皇之下,临近了晚上也未批完几个奏折。
薛公公来提醒魏应卿该用晚膳时,魏应卿才放了笔,闭上眼疲惫的靠进了座椅中,薛公公见他没有起身用膳的意思,眉头不由皱起,正要上前去替魏应卿揉揉肩背,身后便传来了魏应棠的声音。
“我来吧。”
闻言,薛公公连步后退,魏应卿掀开了一线视线,看魏应棠满脸疲色的快步走到自己身边,伸手按上自己额头。
“下去。”魏应卿握了魏应棠的手。
薛公公便退出门去了。
魏应棠垂眼看魏应卿,低声道:“皇叔真的去了。”
魏应卿心底一沉。“怎会如此,不是有白檀微那等人物……”
“白檀微不在。”魏应棠苦涩一笑,满是嘲讽,“我在皇叔身边等了一天,也未见他出现。”
魏应卿只得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晋王出殡的那日,魏应卿瞒着太后,带着魏应棠一同去了晋王府。
两人在晋王棺材前站了许久,待到了时辰,看人来抬了棺材,慢慢朝外走。魏应卿无法出府相送,只能握紧了魏应棠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晋王的棺材离去。
魏应棠陪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魏应棠从晋王离世的悲伤中渐渐脱离出来,开始担忧起魏应卿的状态。他伸手在魏应卿眼前晃了晃,轻轻喊了声,“应卿?”
魏应卿身子一震,眼底映出魏应棠的模样来。
他抬手摸了摸魏应棠眉心已长出的痣,提起些Jing神来,“你累不累?”
魏应棠心疼的拉着魏应卿往后院走,“我不累,看样子你倒更要休息,左右今日已经出来了,你且在此处歇歇,明日早朝之前你我再回去罢。”
晋王死后,魏应卿也不知是怎么了,连续几日没睡好,魏应棠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好贴身照顾着,指望着这一阵魏应卿伤心劲头过去,能恢复过来。
魏应棠安排魏应卿在王府客房中睡下后,坐在了床边,魏应卿闭上眼好一阵,忽然开口:“皇兄。”
魏应棠抓了他的手,“我在。”
魏应卿睁眼看他:“你在望星台上时,在想些什么呢?”
魏应棠一愣,忽然明白了魏应卿这几天在低落些什么了。
“当然是在想我弟弟生的这样好看,真是让我喜欢。”魏应棠握紧了魏应卿的手,柔声说,“我想,这样的人,若是喜欢上我,该多好。”
魏应卿笑了笑,“皇兄也会骗人了。”
魏应棠摇摇头,“我可没有骗你,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魏应卿笑得越发难看,“你想着我若是能喜欢你该多好,可是我这个白眼狼就是不喜欢你,还逼得你什么都没了,然后你就从……”
他声音忽然一断,眼睫颤了颤。
“然后你就从望星台上跳下来了。”
魏应棠狠狠的掐了魏应卿一把,力道之大让魏应卿脸顿时煞白。
“魏应卿。”魏应棠板起脸,“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
“当初,其实是我爬上围栏,然后脚滑不小心摔下去了。”魏应棠脸有些发红,“不许笑,若是笑了我便再让你疼一疼。”
这个谎话说得怕是连小孩子都不会信,可魏应棠希望魏应卿能够相信,不要再把他的死归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