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直响,温热ye体顺着面颊流下。
魏从之并房中侍卫已跪在地上喊道:“王爷息怒!”
萧景手按在案桌上,怒视方成安,喘息道:“把他拖出去,拖出去打,若还满口胡言,就割了他舌头!”
方成安被侍卫抓住,迅速喊道:“王爷息怒,奴才句句属实,方成安对奴才而言,即是救命恩人又是心怀仰慕之人,奴才怎会忍心妄言他一句!”
萧景听他这话,怒极反笑道:“你也配。。。。。。”
方成安仍被按伏在地上,忙道:“奴才自知不配,也不敢妄想,可王爷。。。。。。方成安心性高傲,因得了那病,连奴才的面也不肯多见,更不允奴才找人求救。。。。。。小人唯有事事尽如他意,不敢忤逆。”
萧景呆了一呆,低声问道:“你把他。。。。。。葬哪儿了?”
方成安喘着气道:“王爷亦知,痨病要焚了尸身方可,方成安生无可恋。。。。。。让奴才。。。。。。让奴才将他化为粉尘,洒入山涧!”
议事堂一时又安静下来,只听到方成安低微的喘息声,萧景低声道:“弄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
魏从之跪在一边忙道:“王爷息怒,卫七虽该死,到底是方侍读临终所托之人,若卫七死了。。。。。。就再也寻不到方侍读的踪迹了!”
萧景侧头看一眼魏从之,低笑一声,慢慢道:“我为何要寻他的踪迹?他当年生死关头抛我而去。。。。。。又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他是活该!”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魏从之连头也不敢抬,只低低道:“王爷息怒。。。。。。”
方成安听了他的话,整个人反而轻松了些许,虽然轻松了,心底却又似空了一块,顶着满脸的血被侍卫拖出了议事堂。
他一眼也不敢看萧景,也没有听清那人对魏从之又说了什么,他只觉这方庭竟还是青天白日,热得头顶升烟,可眼前又觉得暗得很,更是一阵一阵恍惚。
转眼间议事堂安静下来,没有人将他捆起来杖责或者杀了,他就这么孤零零躺在地上,好一会儿头不那么晕了,便爬起来,回了住处。
☆、10
这之后竟是好几日的安静,景王不来文安轩办公,也没人前来拷问方成安,方成安竟然也当没事般每日依然到文安轩当职。
景王听完回报,心中即想将这人拖来打一顿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灰心丧气。
这一日方成安被唤到外门,景王和魏从之等人已骑在马上等他,有人牵了马给他,他茫然抬头看魏从之,却听萧景道:“带我去看看。”
他刹间明白萧景要他去哪儿,半晌上了马,低声道:“那地方十分偏僻,又过了这几年,奴才怕记不太清。。。。。。”
萧景盯着他看了半晌,冷笑道:“既是你一心一意想守着的地方和人。。。。。。怎么会记不得呢?”说罢驾马便走。
方成安微叹一口气,跟着队伍一同行去。
从京城到颖昌不过几百里,再往颖昌西进,据方成安所言,那处是在颖昌西南往上津方向。
方成安跟着萧景夜宿颖昌,又赶了一天路,差不多也就到了。
这一路上萧景并未再同他说一句话,他们进了山里,马匹上不去,只能徒步行走,方成安寻着记忆中他同无为道人路过暂歇的守山茅棚,终于看到一个破破烂烂塌了半间的屋子,他指了指那处道:“就是这儿。。。。。。”
萧景也不近前,望着那处半晌,道:“你把他。。。。。。洒在哪儿?”
方成安低声道:“那茅屋后山有条河沟。。。。。。我洒到河沟里了。。。。。。”
萧景呆呆站着,慢慢转身望着方成安道:“你也读书授礼,做的事情俱是山野蠢夫之行,连个墓碑也没给他立一个?”
方成安低声道:“他说。。。。。。他这一生即背弃家祖又抛却亲朋。。。。。。他不想有人记得他。。。。。。”
萧景不再言语,望着远远那方天地,似想起了过往,又似什么也没有想,隔了很久才终于道:“好!”
他突然转身就走,再不停留,直到一行人匆匆忙忙出得山来,萧景翻身上马,竟是一时僵在马上,魏从之担忧地唤一声:“王爷?”
萧景脸色发白,额角汗水滑下,却不理魏从之。
好半晌低声道:“不许卫七骑马,让他走回来!”
卫七千里迢迢从西昌与上津交界走回京城,一路自有王府的人马跟随,虽走得艰苦,回来后却没见萧景再为难他。这以后,萧景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又恢复成那个潇洒纨绔的王爷,整日在闻风苑笙歌艳舞。
方成安求管家请辞,他不是家养奴仆,可如今这身份又有些麻烦,管家只好报到景王那里。
景王进了文安轩议事堂便让方成安跪在下首,对他道:“你这脸残腿瘸的,如今又一身病痛,想到外面求份差事艰难得很,就算你世叔愿意养着你,寄人篱下当个混吃等死之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