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有些不屑地说,你怎么会是在找我,你应该是在找你面前这人吧.
我眼神转到那人身上,忽然也觉得这人的面貌很是熟悉,但我却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桠桠忽然哭了起来,我只好抱着他哄他.
最终我还是跟着那人走了,他说他叫刘恒兆,是养我长大的人.
我有些拘谨地跟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好桠桠有些饿了,又开始闹.
我拽了拽刘恒兆的衣角,但又不好意思开始,只好对着桠桠说,叫爷爷给你买吃的好不好.
我却不知道,身后的刘恒兆忽然就黑了脸,而张渚憋笑憋的脸通红.
但无论如何,我都想是觉得有些依靠,那人能带给我无可比拟的安全感,这种感觉不是傻子能给的.
无论这人带我去哪,我都会跟着,逃亡那段日子,我不想在重来一遍,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人如此信赖.
他能让桠桠吃得好喝的好,能让桠桠瘦小身体迅速肥壮起来,仅仅是为此,哪怕什么坏事我都会为他做.
但我却渐渐淡忘了我心里想要找一个人的那份紧迫.
刘恒兆不喜欢我叫他的全名,他让我叫他恒兆,我学的很快,也叫的很自然,每次我这样叫他的时候,他总是笑的很开心.
他告诉我,我的名字叫做,乍疏,林乍疏.
他说这是个温软的名字,这个名字有着很多的故事,这个名字代表了我的所有美好.
我一遍一遍念着这个名字,抱着桠桠的时候,会告诉他说,爹爹不叫陆树河了哦,爹爹叫林乍疏.
说着说着自己就脸红地笑起来,然后捣捣桠桠嫩滑的小脸蛋,接着说,桠桠也不叫陆树桠了哦,桠桠叫林树桠,桠桠喜欢吗.
但是不知怎的,桠桠听见我这样说只好,竟然哭得很厉害,他本该听不懂我的话的,我只好先哄他.
但是桠桠似乎真的不喜欢这个名字,自己很是凶猛地哭了一阵.
刘恒兆来过一趟,哄着桠桠喂他吃点东西,桠桠立即就不哭了.
我坐在旁边,好不容易清闲了一阵,看着他逗桠桠.
桠桠似乎似乎很喜欢这个给他好多东西吃的人,只有他一来,桠桠就不哭了,还咯咯地笑个不停,刘恒兆在这方面似乎很得意,每次哄好了桠桠就过来向我炫耀.
我有时候有些无奈,只好顺着他的心意称赞他.
但是我们停留的太久了,我开始有些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找过来,这件事情,我从来都没告诉过他们.
对着刘恒兆笑着笑着,眉头就皱起来,他看我有些不对,将桠桠放在一边,问我怎么啦.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坐在我的旁边,摸着我的手,我忽然有些不适应,收了手,摇头说,没事.
他却还是锲而不舍地问着,我只是摇头不语.
我似乎还是对他有那么一丝的抗拒,而这抗拒让我无法对他吐露真相.
从那次以后,我变得谨慎和敏感,我鲜少对别人露出我的信任,而对于他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刘恒兆一行人在这个镇子里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然后带着我的桠桠启程,我听他们说,京城出了一点事情,他们要赶往江淮,我们无处可去,也跟着一起去.
七月半.
又到桐花开的时节.
这一路过去,能看见许多种了梧桐的地方,繁密地能长满一树的光华,如同随手洒下的星光,密密闪闪,散着清香.
我有时候会愣愣地站在梧桐树下,思绪不知道会飘到哪去.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刚怀上桠桠,村子里落败的桐花总是能让我难过地掉下泪来.
时至今日,在看到盛开织树的桐花,反而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有小孩子搬了木梯上去采桐花,女孩在下面看着,扶着梯子,木条编制的篮子被搁置在一旁.
女孩仰着头对男孩说,要采最大最好的那株,男孩擦擦汗,努力地伸手去摘.
梧桐树下的青草蔓延着清香,柔和着桐花的味道,仿佛比回忆的味道还要醇厚,让人迷醉.
最后,两个人手牵手心满意足地挎着篮子回去,迈着小脚步蹦跶蹦跶,而回去这一路都有延绵不绝的桐花香伴随.
我一时之间看的忘了神,没注意刘恒兆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他深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来,仿若桐花树下流淌过的河流.
他说,你还记得你以前住的院子里的桐花吗,那时候你最喜欢坐在上面,我每次去看你的时候,你坐在上面挡着小脚丫的样子真的很美.
我听见他的话,急忙转过身来.
刘恒兆抬起手捧着我的脸,他的瞳孔注视着我,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
他的温shi的嘴唇在我的脸面上印下他的独一无二的痕迹,带给我久违的感觉.
我以为,我找到那个人了.
那个在桐花里拥抱我,吻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