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啃老的人,他初来乍到锦城,尚未在这座消费水平颇高的城市站稳脚跟, 工作也不过是刚刚起步, 手头不会多宽裕, 实在没必要在请她吃饭上花费这不必要的浪费。
“浪费就浪费了。”李睿无所谓地笑笑, “这些东西味道都挺不错的, 都想让你尝尝。”
宴随仍是装作听不出言下之意,把话题扯开。
Jing致的菜肴陆陆续续上来,传统希腊手工饼搭配青瓜酸nai酱,莫扎里拉芝士焗培根马铃薯,索瓦兰吉猪rou鸡rou烤rou盘,密制烤羊排……配合五彩斑斓的水果蔬菜和面包薯条沙拉搭成Jing致的拼盘,确实是让人食欲大动的卖相,不过宴随近期碰上的糟心事太多,从看到杜承出轨那天开始,她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这么多天下来难免有些惯性厌食,念在李睿一片好心,她象征性地动了几下刀叉,事实上压根没怎么入口。
李睿察觉到,停下进食,关怀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没有,味道很不错。”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宴随切了一小块羊排沾上点青瓜酸nai酱放入口中,酱料清爽的口感冲淡羊rou本身的膻味,火候恰到好处的鲜嫩rou质在牙齿咀嚼间溢出醇香的汁水。
“你在减肥?”没把李睿糊弄过去,他稍稍簇了眉头,试探着问,“好像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么说了,罗子琴说的时候宴随没当回事,反正当妈的永远不可能嫌女儿胖,她读高三那会学习太辛苦胃口好了些,罗子琴还是老是说她瘦,要不是她上了回体重秤悬崖勒马,指不定会踏上一条不归路。
不过直男的评价宴随不得不当真,谁让这是一种凭借口红颜色来断定女人化妆与否的迟钝生物,连这种生物都能看出她的体重变化,那她可能缩水真的挺严重了。
为了个不忠的男人,不值得。
……
当然,为了另一个满口谎言的男人,更不值得。
食欲这种东西,能被关闭自然也能被激发,尝试着多吃几口,胃口倒也一点点被打开。
李睿说好了不谈公事,不过他最近睁眼闭眼都是那点事,连续一个星期吃喝拉撒都在公司解决,连家都没回过,所以饭桌上的话题怎么绕都没法绕开度假酒店。
宴随奇道:“这么忙你还能跑出来和我吃饭?你同事他们很大方啊。”
“你也不想想你是谁。”李睿倒是直白,一语道破东家博洋想通过他攀宴家千金关系的意图,反正谁都想走捷径,换了是别的公司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实在没必要遮遮掩掩什么,倒不如坦诚些。
就算宴随资历尚浅,没有一票决定权,不过凭着她宴其盛女儿的身份,她的意见举足轻重,分量不可小觑。
宴随揶揄:“那这顿饭你们博洋不会还给你报销吧?”
李瑞爽朗大笑:“我们老板真的说了,不过我没接受,请你吃饭怎么能用公款啊。”
公司报销便是公事,自己掏钱则是私事。
意义大不相同。
这点诚意,得有。
宴随这一晚上从李睿那边接收到的追求信号已经够多了,男人从来都是开门见山的生物,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们生来没有矜持的枷锁,不介意在雌性生物面前过早暴露自己的不单纯目的。
宴随大方朝他举举红酒杯:“学长仗义。不过我很公平公正的,还是会根据各组的真实水平选择合作伙伴。”
“这是自然,”李睿也举起酒杯,他要开车,杯里盛的是葡萄汁,“只不过,要是碰上博洋和别家旗鼓相当,令贵公司难以抉择,还请学妹给我几分面子。”
宴随笑出声。
各自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或饮料,李睿朝宴随的背后努了努下巴:“那边有个孩子看你好久了,要不要打个招呼。”
孩子?宴随心下就有不好的预感,转头一看,果然,傅明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和一男一女坐在同一桌——宴随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跟那两人认不认识,反正不怕生的人干什么都特别理直气壮,同桌约会的一男一女不断给她夹东西,她不领情,侧头躲避女生想摸她脸的举动,气鼓鼓地望着宴随。
根据此情此景,可以轻易判断傅明灼是在不满姐姐居然抛下她和哥哥跑去和别的男人一块吃饭。
宴随朝她招招手。
傅明灼就等的这一刻,不过因为不开心所以满脸的不情愿,慢吞吞挪过来站到宴随身边,也不叫她。
宴随把傅明灼搂过来坐着:“灼灼,你怎么一个人?”
傅明灼专心打量李睿。
宴随给她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你可以叫他李睿哥哥。”
傅明灼一点也不想叫,不过碍于给宴随面子,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
但向李睿如实解释傅明灼的身份并不是件易事,图方便省事,宴随的措辞是:“这是我朋友的妹妹。”
虽然她和傅行此之间的关系可跟朋友二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