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楠生熬红的双眼,爽快的拍拍他的后背,又拍了拍邱一明:“一明啊,你一个前辈,这么夸费楠生,你倒是不怕他骄傲。”
陆长哲这是有心帮俩人解围,邱一明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反应迅速的笑着点点头。费楠生压根没意识到异常:“我没觉得我会骄傲,怎么看自己怎么觉得奇怪。倒是邱一明,我觉得你上镜比本人还好看。”
不得不说,费楠生有时候真的是根棒槌。然而这棒槌偶尔也会打对一个地方。
刘珩欣噗哧一下笑起来:“楠生啊,你这不是白说么?一明哥可是出名的上镜小王子。”
气氛彻底松快下来,陆长哲心情好,一看手表:“今天就剩三场了,两小时以内能拍完的话,晚上我请宵夜!”
在场的人都哗啦一下开心起来,异口同声:“楠生,靠你了!”
——接下来三场场场都有费楠生,每个人投在费楠生脸上的眼光大约从来没有这样热切过。
费楠生果然没有辜负他背地里被人叫一条费的绰号,干脆利落的完成了三场戏。陆长哲大手一挥:“走,宵夜去!”
现场呜啦一声,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将器材收拾完毕,呼啦啦一群人就上了各种小车。
费楠生神经放松下来,大脑进入迷离状态。陆长哲拉着他上了同一辆保姆车:“我知道你累,不过大家第一次聚餐,你怎么也去一趟,一会先走。”
陆长哲这么开口,费楠生也不好再推脱。到了火锅店门口,恰好刘珩欣也和助理一起进门,费楠生下意识的为刘珩欣将门拉开。
费楠生几乎进去就被人包围了,半个多月来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几乎都对他印象不错,尤其是陆长哲,眼见着原本略显紧张的资金得到了缓解,对于这个功臣怎么看怎么顺眼。
众人围着他敬了一圈酒,难得很有默契得愿意让他以茶代酒,每个人意思意思后,让费楠生随意吃了点东西,陆长哲便痛快的放了费楠生一码。
费楠生回到宾馆关上门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散架了。他勉强维持最后一丝清明,指挥着两条腿把自己运到了床上。
李友谊在一旁试图帮忙,费楠生挥了挥手,指指旁边的床,示意他去休息。晕晕乎乎了许久,他才觉得自己终于能从表演的状态中慢慢的抽离出来。
费楠生曾今也为了做报告而熬夜,做模型的日子更是要没日没夜的投入其中,尤其在和导师一起做项目时,高强度的体力和脑力活动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然而这二十多天的生活让他陷入一种从来没经历过的情绪中,他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一遍又一遍的研读台词,要在台词中辗转琢磨,要让自己脱离出“自己”,进而塑造出一个活生生的“诸天佑”。
这种感觉于他来说并不享受,仿佛是找错了壳的寄居蟹,从每一个关节里透出不舒服。更遑论成就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半梦半醒之际,他浑浑噩噩的问:“茹笙,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过的生活么?”
第二天早上难得陆长哲大发慈悲给他放了个小假——下午组织记者来探班,连轴转了许久的费楠生脸色实在不好看。陆长哲对于网上洪叶粉丝掀起的浪chao也有耳闻,虽然对于这种变相的宣传他不是很反感,但是万一被搞糊了坑的还是自己。
这次记者探班,将费楠生以一个好看的姿态推出去,对片子的推销是借力打力的一次最好宣传。
韩骞到的时候费楠生已经在化妆了。
化妆师才来得及给费楠生打一点妆前ru,韩骞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费楠生双眼下的Yin影。
他递了根烟给陆长哲:“陆导,您这下手也太狠了点,这都□□得没人样了。”
陆长哲接过来,把烟夹在耳朵上:“我这不也是为了对得起你拉过来的赞助么。”
韩骞心里呸了一口,用老子拉的赞助还这么折腾老子的人:“您也悠着点,我回头还靠他吃饭呢。这一出戏就给拍残了,后头我可没法开饭。”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陆长哲并没有发现韩骞心疼中夹杂的那点微妙。他端详了下费楠生的脸:“是有点黑啊。这脸也太嫩了。那个,韩骞你放心,何老师的化妆技术是有目共睹的,何老师,你再给他好好遮遮眼底。”
化妆师叹了口气:“陆导,这粉再上,一会楠生可不能笑了。一笑就得掉。”
说完,投给陆长哲一个略带鄙夷的眼神。
陆长哲也知道自己最近为了赶进度,把费楠生折腾得有点过,不过韩骞也算他半个金主,自然不能在韩骞面前承认。
他打了个哈哈,一拉韩骞:“小韩,来,我带你看看楠生的片子。”
韩骞顺势被陆长哲拉走,勉强来得及丢下一句:“你趁现在好好休息会,一会有得忙。”
化妆师大概从来没看过那么好脾气的演员,一出道就能演男二的必定是有些背景的,而有背景的人必定会有些脾气。即使没脾气的,碰上陆长哲这样,连着二十来天每天只给四五小时睡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