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让他们主动让开,还真有点难。
姜渡打量了会儿沈止,笑着先开了腔,只是绵里藏针,有点刺耳:“许久未见,静鹤竟已高迁至户部侍郎,倒是本王一身清闲,真当恭贺静鹤。”
沈止还没忘记姜渡是因为什么进的大牢,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姜渡因为同户部假银票的事被牵涉进来,虽说是“未遂”,谁知道到底遂没有。
这人恐怕恨透了姜珩,他又是姜珩的人,又是户部那边人,恨屋及屋的,也不知道心里有多委屈。沈止含笑同姜渡对视着,思忖他心里是不是很想扑过来咬死他。
他理了理袖子,笑眯眯地说了番自己都觉得虚伪至极的客套话,末了,就见到一旁装着隐形人的姜梧张开嘴,轻轻地“呵呵”了一声。
沈止顿觉悚然。
当真是悚人至极。
姜珩见他爹皮笑rou不笑时也是这种感觉么?
这闹市街头,这两位再讨厌他也不至于怎么着——沈止抬头看了看天色,温声道:“天色不早,家父在家中等着下官回去聆听教诲,不如该日再叙?”
姜渡也笑得和善:“聆听教诲晚一会儿不晚,早一会儿不早。倒是如今静鹤是个大忙人,难得见一面,不如同太子殿下和本王去喝一杯?”
沈止觉得有点头疼——好好的又来折腾他干什么?
他正想开口婉拒,又听到清清淡淡一声“呵”,姜梧淡笑着开口,虽然几乎看不到他笑的弧度:“沈大人连个面子也不卖给孤么?”
太子都开了尊口,这就没法拒绝了。
沈止无奈点头,默默瞅了姜梧两眼,不太情愿地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姜梧再讨厌他,好歹他同他爹也算是姜珩这边的人,姜梧应当也不会……故意使坏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沈止的目光,姜梧扭过头来看了看沈止,目光淡淡的,意味不明。
沈止想了想,慢条厮礼地做了个口型。
姜梧皱皱眉,反应出来沈止在说什么,当即脸色有点发青,沉着脸转过头不语。
由姜渡领着,三人进了家酒楼,临着河边,靠着青松,比寻常酒家要安静不少。
进了酒楼的雅间,姜渡道了声歉,先离开方便。屋里一时只剩下了沈止和姜梧,两人对望无言,四周安静得可怕。
姜梧坐了片刻,起身检查了一下四下,确认隔墙无耳,才看着沈止,语气淡淡:“看来你同姜渡确实没什么关系。”
沈止无奈笑笑。
姜梧抬眸看他,脸色苍白,那双眼睛狭长,同姜珩的有几分相似,看人时总有几分冷意:“即使如此,孤也不会同意你和三弟的事。”
“那这……”沈止笑了笑,想来想去,还是没绕弯子,轻飘飘地道,“就不是看您同不同意了。”
姜梧微微蹙眉,慢慢开了口,换了个自称:“你们不适合。男子之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甚以后三弟会取回属于他的位置,你不能为他诞下子嗣,更不可能暴露同他的关系,恐怕后半生都只能活在暗处。沈止,我看你不像这种人,我虽不会动手阻止你们,但还是好言相劝一番。你是聪明人,日后若是不想后悔,让自己下场不堪,便早点抽身罢。”
他的声音淡淡的,言语间倒是对他这个“太子”将来该名正言顺继承的位置没有什么留恋。
沈止含笑看着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茶杯。
他同姜珩的感情虽有些微波折,但感情深厚,大体上也算得上顺风顺水……姜梧却一语击中了他一直以来最惶然担忧的死xue。
提这些的确为时过早,但似乎也不是太早。
他不敢、也不想开口和姜珩说起这些担忧,徒增烦扰罢了,不如让姜珩先好好的看着眼前该处理的。
诚如姜梧所言,将来若真同他惶恐的一样,姜珩恐怕不会放他离开,可他——他有腿有脚,又是户部的长官,路引地契要藏私也不难,还怕跑不脱?
想得轻松,心里却沉甸甸的,沈止垂下眼,哑然失笑。
无论是外人还是他自己,都对这段感情看不好,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他在心里苦涩地想了一通,笑得愈发温柔:“多谢殿下为下官考量,不过这些忧虑不会影响到姜珩,尽管放心。”
姜梧怪异地看着他:“我是真为你好,你不离开,最后最难过的还是你。”
沈止颔首:“下官明白。”
看他说着明白,却没什么触动,姜梧也不再多说,转而看了眼虚掩的屋门,道:“今日姜渡主动找孤,存的不知什么心思,不过他不敢对孤出手,你就不一定了。”
正说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两人都闭了嘴,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望着窗外看河面。天色暗下来,灯辉从窗户漏出去,落到河边上,波光粼粼,似繁星点点。远处还有画舫夜游,歌舞升平,看着倒是好一番太平盛世。
姜渡进了屋,见姜梧和沈止间气氛僵冷,主动打了圆场,等酒上来了,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