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若是撕破了脸,感情上是一回事,姜洲若是利用、加害沈尧,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里慢慢想着,决定等沈尧回来就同他说一下利害关系,揉揉沈秀秀的头发,笑道:“等秀秀身子好起来了,大哥也带你去打猎。”
沈秀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哼哼说着“大哥最好”,从怀里摸出一个绣得Jing致的香囊,递给沈止,眸中盛满了笑意:“这次换了个提神醒脑的香料。”
沈止接过,一瞬间有些失神。
上次那个……给了姜珩,那时候以为姜珩是个姑娘,既然他睡得不安稳便给了他,也不知道姜珩收哪儿去了。
用过早饭,沈止陪沈秀秀在亭子里下棋。亭子外下着簌簌小雪,银装素裹,亭子内红泥小火炉,热腾腾的水汽冒出,仿佛驱散了一冬的寒凉。
你来我往地过了片刻,沈秀秀看着黑白交错的棋盘,撇撇嘴小小声道:“大哥每次都不让我一让的,人家是女孩子,输成这样可丢人了。”
沈止失笑:“还要我怎么让?”
若是对上姜珩,那才叫人哭都哭不出来。
他思索着,含笑道:“有一个人,同我下棋从不留情,将来秀秀若是有机会,可以试试同他对弈。”
沈秀秀抿了口热茶,舒适地眯起大眼,有些好奇:“谁啊?居然能赢过大哥?”
沈止温声道:“你大嫂。”
“噗!”沈秀秀一口茶喷出去,刷地站起来,看着笑得悠然自得的沈止,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什么?大、大什么?”
沈止摸出帕子递给她,冷静地重复确认:“大嫂。”
沈秀秀顿时就有种小孩子被抢了糖的错觉,委屈巴巴地凑到沈止身边:“大嫂……是个怎么样的人?很好吗?”
姜珩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前的姜珩骄矜贵气,天真烂漫,像是一颗甜到心的糖。现在的姜珩虽然总是冷面对人,可两人相处时那些不经意的细节都处处透着温柔。
想起那日姜珩眸中仿佛流动着星光,低声说的那声“你是最好的”,沈止心中柔软,眉目含笑:“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秀秀磨磨蹭蹭地坐回去,认真考虑了好半天,才点点头:“可是之前都没听大哥说过……莫非是寒门女子?”
“唔,不是。”沈止避重就轻,面不改色地道,“他很害羞。”
“那……嫂嫂对你好吗?”
沈止对上沈秀秀清澈如水的眸子,眉眼一弯:“待我自是极好的。”
沈秀秀嘟嘟嘴:“大哥都这样说了,看来是很喜欢大嫂了……得亏沈尧不在,不然他得拆了这亭子。”
突然得知大哥“有主了”,沈秀秀也没心思再下棋了,指尖戳着一枚棋子发着愣。沈止觉得可爱,逗了她两句,转头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秀秀,今日起来,枕边还有东西吗?”
沈秀秀摇摇头,疑惑道:“真不是大哥送的?今日门边挂着两只草编的蟋蟀。”
沈止摇摇头,心里倒好奇起来。
这大冬天的,阿九是跑哪儿寻了草来编蟋蟀的?
兄妹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会儿,忽地有下人跑来。临近年关,朝中反而更忙,沈唯风忙得不见人影,府中的大小事便都落到了沈止头上。
沈止笑道:“怎么这么急,该不是又有哪位贵人将近了?”
“大公子料事如神!”来通报的下人也跟着笑起来,“昭王殿下来了。”
太子、安王、晋王都来过了,如今昭王也来了,外人恐怕都得瞠目结舌。
沈止也有些诧异。
姜珩这时候不是应当刚下朝吗?过两日就是宫中大宴,届时会宴请文武百官进宫贺新年,大小事宜够宫里的诸位忙到宴至的,晋王年纪小做不了什么,听说安王都被拉到礼部去做事了。
沈秀秀是知道从前沈止同姜珩关系好的,只是自从沈止大病失忆后,沈尚书就禁止他们兄妹提及往事,听到姜珩来了,有些好奇。
沈止按按她的头,想了想,温声道:“秀秀,在这等会儿,大哥很快就回来。”
沈秀秀乖巧点头。
沈止便跟着去了前堂,一边走一边心想:姜珩这是忽然听他爹的话,走正门来了?
想着想着,不由失笑。
再怎么觉得讶异,到了前堂,沈止还是一抬头就看到了姜珩,身边跟着阿九。
他故意肃容,庄重地行了大礼,奉上热茶,垂着眼也不看姜珩,含笑开口:“不知昭王殿下将近,有失远迎。”
姜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漠然地“嗯”了声。
不知道的人还真要以为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冷淡。
看了两人卿卿我我十几日,知道殿下恨不得把人捧到手掌心宠着的阿九默然别开目光。
沈公子,装什么,您的嘴现在都还有点肿。
沈止不知道阿九在想些什么,面上依旧是礼貌而疏远的客套笑容,同姜珩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才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