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师兄遇着什么事了?”温思淳心有戚戚的问,看着这场合不太合适,又小声的道。“于师兄随我回洞府细说?”
想着温师叔的惨死,于立军就难过的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捏紧着心脏般,胸口有种窒息的沉闷,连呼吸都是疼地。更不知该如何与温师弟说起此事,脑子里乱成一团,已经没法言语,只有眼泪一个劲的流着,没有声音的哭,绝望地寂寞。
温思淳等了会,就扶着于立军往洞府里疾去,进了屋舍,倒了杯水给他,迟疑了会,还是问了句。“于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绪里莫名的不安,似有些加重,显的越发清晰,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递水杯的右手已经有了微微的颤意。
于立军没有说话,他接过杯子,一口喝尽杯中水,又给自己倒了杯,接着又是一口喝尽,一杯又一杯,如同喝着烈酒,喝尽壶里的水他才罢手,眼睛里遍满血丝,红通通地看着温思淳,没有再流泪,却是氤氲着层雾,要哭却哭不出来的模样。
温思淳看着他的悲怆,整个人有点木,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觉的自己有点奇怪,说不出的感觉,轻飘飘晕乎乎,像灵魂离体似的。
“温师弟我要告诉你件事情。”于立军非常的冷静,语气淡淡的。“温师叔于八天前惨死平胡山。”
温师叔……他说的是谁?温思淳想啊想,僵硬的转动着脑袋,看向旁边的狗狗,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宝,温师叔是谁?于师兄说温师叔惨死平胡山。”
狗狗突然的大叫起来。“不可能!”声音大的直冲云霄。
“是真的!”于立军知道这哥俩接受不了这现实,可他还是得说。“溪居真君都拎着人上了主峰给温师叔讨说法。”
“说法?”温思淳猛的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于立军。“什么说法?”那眼神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于立军打了个冷颤,连忙垂眼,稳了稳心神,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遍。他知道的也仅仅只是在宗门里流传的版本,再详细些的得问那些从平胡山里回来的筑基师叔们,或许是直接问溪居真君。
温思淳听完,先是似雕像般静默半响,紧接着倏地站起身,如一阵风朝着洞府外奔去,别说灵剑连御风诀都忘记施展。直到出了洞府,他才慌慌张张的祭出灵剑,摇摇晃晃的往溪居真君的洞府疾去。狗狗紧紧的跟随在弟弟身后。
于立军坐着没动,他一手捂着脸,有泪水从指缝里流落。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连个尸身都没留住。从今往后,怕是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人,送吃食送灵果送灵酒送丹药,但凡有的,总会送他一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趋炎附势还能换来一份真心对待,他已经决定,要好好的珍惜这份难得的温暖……为时已晚。
初初听到这个噩耗时,他也不相信,事实却容不得人不相信。他只身一人去了趟平胡山,找到了夏师叔曾说的地方,满目苍夷,残肢碎渣,腥红的鲜血已经干枯成深褐色,空气里萦绕着浓浓的腥臭味,刺鼻辛辣刺眼。想着温师叔的血rou骨落于其中,他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着。那么俊秀温润的一个人,怎么就落了这般惨状?
于立军一把火将这方小天地烧了个干净,后又种满了花花草草,他知晓温师叔平素最爱这些,连连养护了好几回,一夜过去花花草草都长了不少,迎着晨风身姿摇曳,回来时整个人才稍稍的好过了些。
温思淳自溪居真君的洞府里走出,表面看着没什么,还挺正常的,就是显冷清了些,脸色Yin沉眼眸幽暗。
狗狗听着主人的噩耗很难受,就好像心脏被掏掉,空落落地,冷,连骨子里都泛着层层冷意,四肢发软,好像忽地就不知道要怎么走路,它眼神茫然的看向弟弟,见到弟弟的状态后,整个人突然的又清醒了。对,还有弟弟,还有弟弟。
“弟弟。”狗狗和弟弟自小便相处着,仅一眼它就知道,弟弟这时的情况很危险。
温思淳回到洞府,没进去,只站在门口,对着于立军道。“带我去。”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于立军却听懂了。“好。”
炼气弟子比不得筑基Jing英更不得结丹真人,速度要慢了不止一倍,次日中午才到达平胡山。
“就是这里。”几天没来,当时栽种的花草已经大变模样,于立军眼神透着柔和,心想温师叔应该会欢喜,如今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温思淳默默的看着,良久,才缓缓的道。“你做的?”
“嗯。”于立军点着头,没有多说什么。顿了顿,落到一个地方。“据夏师叔说,当时温师叔就在这里被兽群围攻。”
温思淳站到了那个地方,对着于立军说。“你回去罢,我在这里呆几日。”
于立军觉的他有点不太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来,想了想,说道。“这里不太安全,我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沈师叔下落不明,温师叔惨死兽口,留下温师弟,他觉的自己有责任,得好好的护住温师叔的儿子,不枉他昔日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