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只能一脸黑气地把梅维斯领回自己房间(“为什么他不能去他那群愚蠢手下的房间!”凯文怒吼了一路,用漂浮术搬着被被子裹成一条大虫子的梅维斯气鼓鼓地走)。
雅蓝在制药方面有着卓越才华,黑暗Jing灵有很多制毒大师,制毒和制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雅蓝学会制毒的时候,也成了药剂大师,他这两瓶补血药下去,体内一丁点血都没有的梅维斯很快又壮得像头牛了。
他那褪了色的头发没有始终灰暗,但也没有恢复成红色,在比起神赋天资更像神之诅咒的传承之血被抽离之后,那头红发就再也不会恢复了,而是变成了某种浅棕色,看起来更沉稳,也更温和了。
他也有了机会得以重新“认识”凯文,不带着过去的偏见,没有什么被欺骗的复杂心情,反而有点被救后的喜悦,他发现凯文其实喜欢灿烂的颜色,金色红色他都喜欢,特立独行的法师才不管会不会晃瞎谁的眼,他甚至铺着火红的被单,给自己涂金色的指甲油。
(梅维斯也疑惑,他们前几次见面凯文都Yin沉着脸,会不会是因为需要穿黑袍子彰显自己邪恶,导致不能穿喜欢的颜色所以心情格外暴躁?)
“这是魔药!保护指甲的,不是那种臭美用的指甲油!”凯文涨红了脸举起手,梅维斯认出那是某个恶咒的施法前置手势,但凯文扫了一圈发现这是自己住的屋子,然后就悻悻地把手放下了。
“没见识的蠢骑士。”凯文嘟囔着,头发里露出的耳朵还是红红的。
梅维斯又躺了一天就可以彻底下床活动了,但是凯文觉得他应该继续躺,并且用两根锁链把他锁在了床上,无视了骑士所有的抗议。
“喂……我不下去还不行吗?”梅维斯无奈地说,“绑起来太奇怪了吧?”
“现在你是邪恶法师的战利品!”凯文得意地说。
“好吧。”梅维斯仰面躺在柔软的枕头里,“算算,当年我捅你一剑,你弄瞎我一只眼睛,算扯平了,现在你又救我一命,我还没还上,所以理论上确实可以算……嗯,欠你一命,所以,你说了算。”
凯文盯着梅维斯,表情比看见圣白骑士跳裸舞还Jing彩。
窗外敲响了钟声,银心要塞的钟楼被敲得叮当作响,整个要塞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是城主葬礼的钟声,“英勇牺牲”的卡帝拉公爵被一队圣骑士抬着,向卡帝拉家族墓地走去,沿途的民众们夹道相送,他们对城主多半没什么印象,但是听到“为了保护要塞与邪教战斗而死”,就自行脑补了一下,所以现在人人都很悲伤。
梅维斯趴在窗口看——他已经是神前宣誓的圣白骑士副统领,正统领是个传说里的半神,纯粹的象征符号,根本不存在于人间,所以实际领袖梅维斯早就不再拥有卡帝拉的姓氏,卡帝拉家族族长出殡自然和他没什么关系,棺材前面捧着花的是一对儿旁支的儿女,从内陆连夜赶过来的。
“讽刺。”凯文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生前没干好事,死了倒成了英雄。”
梅维斯一句话都没回嘴,脸色过于低沉,所以凯文不由得放下双手,犹豫半晌,说道:“起码他还算个好哥哥吧,他把血脉觉醒当好事,所以毫不犹豫让给了你,又在最后我抽血的时候,给我挡了一下攻击。”
“是。”梅维斯说,“是啊,这世界上并不只有纯粹的好和坏,异端也不是生来就是异端,如果他们能得到正确的指引,或许就不会危害一方。我们信仰牧野神,但是牧野神不会亲自保护人间,祂只存在于心里,祂只是一个引导者。过去我不太信善神,即使我在牧野神的神殿担任骑士,很多时候我也是出于对邪术施法者的憎恨而去讨伐他们,并不是为了宣扬神的旗帜……因为我觉得祂们什么都没做,我觉得为什么祂们不出手让邪神血裔断绝呢,反而是我每天在带队讨伐邪恶。”
“那你现在改观了?因为混乱之神短暂地把你玩成了枯骨骑士?”
“不。”梅维斯居然罕见地笑了,使得他常年皱着的眉头有点松动,“因为我发现,如果我不曾成为牧野神的骑士,我就不会在荒原村落遇见你,那么我被献祭为枯骨骑士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来唤醒我。”
凯文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搓出一个恶咒。
梅维斯好像没看见,接着说:“信仰不是交易所,不是我付出代价从那边买东西。”
“哈,混乱神不就是?血脉献祭还就像是买东西。”
“所以祂是邪神。”梅维斯严肃地说,“我不需要顶礼膜拜谁,跪拜不会换来更好的明天,神的意志也不是什么好的恩赐,真正值得信仰的就在我们身边,是一切美好事物,是一切希望,是所有值得敬佩的品格,让人在任何逆境中都能坚持下去的勇敢与坚强,这是牧野神教会我的一切,永远都要相信,每一场寒冬过去,春天总会来的。”
他顿了顿,说:“谢谢你,凯文,你让我成长了。”
钟声已经停了,经历了两场混乱的银心要塞依然巍峨耸立,卡帝拉家族没有了继承爵位的后代,所以这座城池暂时回归帝国管辖,不再属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