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虚岁已经七十六岁了,过完年就七十七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得上很高寿了,虽然Jing神仍然很好,但行动免不了地开始迟缓,看见李云崖,徐光启要起身,李云崖赶紧阻止:“老哥哥赶紧坐好,可不用起来。”他坐到徐光启对面,亲手给徐光启倒了杯茶,“老哥怎么在这呢?我还想待会去四号房找你呢。”
徐光启笑呵呵地说:“皇上要问我电话的事,要我在这里等一会。”
“电话的事啊,不用你说了,待会我给他讲就完了,我有另一件事要问你。”
徐光启说:“可是经纬坤仪图的事?我就猜到国师着急要,已经做出来了。”他从自己的文件袋里面拿出五张纸递过来。
李云崖接过来看,一看之下,不禁又惊又喜,恨不能把徐老头抱过来亲一口!
李云崖提出大地是球体的这种说法,几乎所有人都不能接受,哪怕找来西班牙人来作证,哥lun布如何发现新大陆,西方人如何环球冒险,仍然无法取信于人,就连中研院的人都不能相信。
李云崖无奈,又找上徐光启,徐光启也是半信半疑,于是就要证明一下。
老爷子是这么做的,先在北京正阳门外设立一个日晷台,当太阳照射到晷柱上面形成Yin影,这条影子跟用指南针测车来的南北经线平行的时候,这个时间就是午时三刻,也就是正午十二点。
紧接着,让人分别向东、向西行一百里,各建一个日晷台,在当地午时三刻的时候,查看是北京时间几点几分,再测量北京十二点的时候,这两个地方的日影跟南北经线的夹角。
然后根据李云崖说的大地是球体的假说,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球转完一圈三百六十度,即每小时转过十五度,进行对照,最后的结果是完全吻合的,他们准确地计算出了某地的正午北京时间,后来又计算出日出时间,误差在十分钟之内。
由此不但证明了大地是圆的,还大致计算出来北京所在纬度的周长。
徐光启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惊讶,并且引发了兴趣,又申请经费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建了很多日晷台,将误差计算得越来越小,还计算出了两外三条纬线的周长,越往南,周长越长,越往北,周长越短,由此又证明了脚下的大地确实是个球体!
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当中,徐光启又开始着手测量计算纬度,这回计算的是晷影的长度,从冬至到夏至,相同经度上的晷影长短是不同的,再根据中国人早已经熟练掌握的测量计算黄赤交角的技术,进而得出准确的纬度线,然后再根据这些,测出来地球的直径和体积!
李云崖没有想到徐光启能做到这一步,手上拿到的这份经纬坤仪图上面,是一个变了形的中国地图,纬线都是弧形向上的,经线以北京正阳门外为零度,向左右发散,东边的叫东经,西边的自然就是西经了,很多重要城市,如北京、南京、扬州、开封、太原等地,都明确地表示着经纬度坐标,一时间李云崖恍惚有种看前世的地图感觉,有了这东西,绘制地图就容易多了!
徐光启又说:“我们打算做出一种乾坤分相仪,只要知道北京时间,就能快速地算出当地经度,只要知道二十四节气,就能大致算出当地的纬度。”
这回李云崖没忍住,狠狠地拥抱了徐光启:“徐老哥,你简直就是我们大明朝的国宝!”
徐光启尴尬地笑:“国师过奖了。”
“不过奖!一点都不过奖!什么叫经天纬地之才?这个就叫经天纬地之才!”
这时朱由检跟高行长说完了,将人打发走,往这边来:“你们说什么呢?还抱起来了。”
“经纬坤仪图啊?”李云崖高兴地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朱由检接过去看了看,又递了回来,他还不能体会到能够Jing确计算经纬坐标的意义,他更关心的是电话的事。
徐光启说:“回皇上,我们已经做成试验,可以隔屋应声了,只是话筒和应声器还需要改进,还有信息放大和传输流失的问题,我们试了下,我在这个房间说话,另一个房间的应声器能够发出跟我同样的声音,只是杂音太多,而且音量也小。”
朱由检大喜:“已经成功了?也就是说我们真的能够制作出千里传音?”
徐光启点头:“肯定能做的出来的。”
李云崖也很惊喜:“这才几年工夫,你们就进行到这个地步了?那岂不是说,再过几年,就可以全国通电话了?那什么,你先不用千里传音,先把声音放大解决了,我要用在剧场里,还有,咱们开会的时候,后排的人也不会听不到了。”
三人越说越高兴,眼看将近九点钟,一起从房间里出来,走向电梯间,太和宫现在已经用上了电梯,最原始的那种,一个不封闭的铁笼子,通过电机把人拽上去、放下来,当然,具体构造比较复杂,钢丝绳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滑轮组,另一边还吊着一个秤砣一样的砝码,但总算不用再爬楼了,这回徐光启说什么也不跟皇上同乘,只有李云崖跟朱由检坐了第一趟。
大家走进穹顶大会堂,崇祯十年的年底大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