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愿?”
“不愿。”
“好。”
段诩笑,眸子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把顾大人抓过来,不伤及性命即可。”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能把顾矜抓过来,断胳膊断腿都没关系。
“至于叛贼,杀了便是。”段诩看着顾矜,神态自若,“顾矜,你若是求我,我兴许留卫皎一命,如何?”
卫皎同顾矜对视一眼,皆是轻笑,下一秒,卫皎骤然冲来,手中长刀直劈向面前士兵,对方下意识格挡,却不料卫皎只是虚晃一招。
段诩上一秒还面色带笑,观看卫皎同顾矜的垂死挣扎,下一刻肩胛便被长刀掷中,刀尖直接穿肩而出。段诩闷哼一声,盯着卫皎眸色暗红,“杀了他!”
卫皎避开当面砍来的刀剑,几步退向崖边,顾矜伸手拉住,两人十指相扣,身子往后一仰便直接倒向身后的悬崖。
山风呼啸,卫皎一把抱住顾矜,狠狠吻向对方的唇,“顾矜,我爱你。”
……
段诩抽出肩胛中的长刀,血一瞬间漫出,染了半肩衣袖,一手推开扶住他的手下,段诩踉跄着行至崖边,望着崖底的河流,咬牙,“全部下去,搜!”
就在此时,山林间鸟雀惊起,段诩抬眸,蹙眉。隐没在林中的斥候快行至段诩身侧,跪下,“禀殿下,据此百米处,有一军队,似为……秦家军。”
语末,竟是带了丝颤抖。
秦家军,自横秦素衣领军后,扫戎狄,打得戎狄十年不敢靠近西北边境,怎么可能不让人胆寒。
段诩带人堵住卫皎,在这山道上,围杀数人还好,若真是两方军队交锋,他未必能同秦素衣对抗。看着山崖底,段诩呡唇,“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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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湍急,卫皎挣扎着从水中冒头,怀中紧紧抱着昏迷过去的顾矜。山中的水冰冷,将人的体温都要完全带走,卫皎搂着顾矜艰难的往岸上游。
幸好,悬崖不是特别高,而且下面有水,所以没有直接摔死。不过水流湍急,他们一掉进水里几乎就被冲开了十几米远。顾矜应该是掉下来时撞到什么东西,直接昏过去,还好他抓的紧,才没让顾矜被水冲跑了。
卫皎拖着顾矜爬上岸,整个人累到虚脱,右手臂全然没了知觉,卫皎顾不得右手,扒掉顾矜衣服看着他后背那道狭长的伤口,蹙眉。
伤口很深,也不知是被树枝划伤还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弄伤,被水泡的发白。卫皎扶着顾矜将他背后伤口中的泥沙冲洗掉,撕扯下里衣给顾矜包扎。
水流太急,他现在除了这一身衣服别的什么都没了,生火都做不到,只能借着月色细细摩挲,将顾矜脱臼的手腕掰回来,而后捡了几根树枝固定。
山风冰冷,卫皎摸着顾矜滚烫的额头,咬牙,现在他别说金疮药了,就是连把匕首都没有,顾矜全身滚烫,他该怎么办。
现在他不敢贸然进树林,只能寻了处凹陷进去的山石躲进去,脱了shi透的衣服,卫皎将顾矜抱在怀里揉搓。衣服晾在外面稍微挡风,卫皎哆哆嗦嗦,怀中人却热的像个火炉,滚烫。
“顾矜,难受吗?”卫皎将顾矜一头漆黑的头发散开,脑袋挨在顾矜的鬓角细细磨蹭,“说好的要陪我去江州看莲花的,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
顾矜开始发抖,卫皎取下稍干的里衣将顾矜裹起来,温柔的亲亲顾矜的唇,“乖,再忍忍,马上就要天亮了,等天亮我们就离开。”
顾矜脸上浮出一点病态的薄红,眼睫低垂,说不出的脆弱。卫皎脑中也一阵阵的发昏,胸口闷疼,也不知是不是断了几根肋骨。
他只能祈祷他爹能顾念他一点,派人来寻一下,不然这样下去他和顾矜绝对要折在这里。卫皎看着顾矜,不甘心的咬唇,要是这次还死了,那他也实在是太亏了些。上辈子到死也只亲了亲,这辈子好不容易在一起,还是吃不到……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卫皎幽怨的磨牙,瞧起来格外显得可怜巴巴。蹭到顾矜的脖颈,卫皎细细的啄了啄,没敢动牙齿咬,只是欲/求/不满的用唇蹭蹭。
“顾矜,你可千万得挺过来,这里黑黢黢的,我害怕……”卫皎呢喃,却还是没忍住坠下的眼皮,靠在顾矜肩上慢慢的闭了眼。
卫皎感受到有人靠近时天色尚且漆黑,他当即握了块石头在手里,身形却是一动不动,装作仍在睡觉的样子。
细碎的声响在耳边响起,越来越近,卫皎紧紧扣住石头,只等对方再近一步便直扑上去。
“唰——”一个黑影兜头罩下来,卫皎悚然一惊,抬手就要挥开——“咦?”
卫皎接住软软掉落的东西,揉了揉,这手感……大氅?
就在此时,面前幽幽燃起一点火折子的光,照亮了面前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娘?”
秦素衣一张俏脸上还溅了血,盯着卫皎的眼神满满的八卦,火折子的光芒有限,秦素衣一张脸被火光勾勒得半明半暗,颇有几分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