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矜看着卫皎,蹙眉,“卫皎,你要不要先避一下?”
缓缓的将笔搁了,卫皎看着宣纸上遒劲凌厉的字体,忽然开口,“顾矜。”
声音不复往日的粘粘糊糊,因为正经无比反到显出一点清淡的凉薄来,像是裹了冰。
顾矜微怔,心里本能的有了不安,“怎么了?”
卫皎抬头,盯着顾矜的眼睛,眉眼弯弯,“在京郊有一处庄子,淳于先生目前应该在那里等着,你同暗卫去了以后千万要听话,一切事情同淳于先生商量。不要相信关于我的任何传言,也不要往京城跑。”
语毕,卫皎伸手摸上顾矜的脸,卫皎手指尚沾了墨,蹭在顾矜的脸上,揉开一个刻印。“记得听话。”
看着卫皎瞬间柔和的眼神,顾矜瞳孔紧缩,唇瓣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颈一痛,眼前浮上一片黑暗,整个人就失去意识。卫皎接住顾矜软倒的身体,在顾矜唇边恋恋不舍的亲了亲,便将昏迷的顾矜交给一边装隐形的暗卫。
“记得,不要让顾矜离开庄子一步……保证好他的安全。”卫皎伸手最后摸了摸顾矜的脸,垂眸,不舍的松开尚且抱住顾矜的手。
暗卫点头,接过顾矜,从暗道出淮阳王府,往京郊赶去。
禁军来的很快,暗卫前脚刚走,禁军后脚就来到王府门口,士兵将王府围的水泄不通。
卫皎还是那一身灼灼的红衣,站在门口,看着涌来的黑甲兵卒,唇畔带笑,“劳烦各位亲自跑一趟了。”
禁军统领手执令牌,看着卫皎恭敬的行礼,“世子,失礼了。”
卫皎还是笑,侧身让开道路让禁军统领进去,“家母不少心爱的物品放在王府,还望将军搜查时小心些。”
禁军闻言,肃然起敬,秦素衣何许人也?五年前同戎狄一战,再度让人回忆起大梁第一女将军的风姿。但凡军人,对秦素衣这样的女人总是存了敬佩。卫皎这时候搬出他娘,再如何禁军也不会太为难他们家。
果然搜查时温柔了许多,不像别的人家搜查时的翻箱倒柜,跟抄家似的,东西搜完以后,禁军统领特别客气的说道,“世子,太子殿下尚且在宫里等着,世子是不是……”
卫皎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着面前的禁军统领,目光淡然,“走吧。”
漫漫长街,卫皎骑在马上,被禁军围的死死的。眼角余光扫过,骤然望见人群中有谁半靠在客栈门口懒懒散散的嗑瓜子。见卫皎望过来,勾唇笑了笑,慢悠悠吐出口中的瓜子壳。
卫皎:“……”
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卫皎看着不远处的皇宫,在心里慢悠悠感叹,今天的天气,真好。
晴空高挂,万里无云。
段蕴抬手,摩挲着玉簪上的细密小字,“瑾之。”段蕴轻笑,“三弟,你说你查到了皇兄的心上人是谁?”
段晔揪着桌案上摆放的君子兰叶子,不耐烦的点头,“嗯,瑾之,不就是以前卫皎那小兔崽子经常粘着的冰块脸嘛。”
“顾矜,表字瑾之,本来是要等到顾矜及冠的时候才说的,顾家老太爷已经把顾矜表字都列族谱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办冠礼顾家就……”段晔耸肩,“我还是花了好大力气才从顾家旧宅弄到的族谱。”
段蕴微微挑眉,白皙的手指捏着簪子翻来覆去的看。玉质通透莹润,是块古玉,簪子却雕的粗糙,看着就让人想到雕刻簪子的人是怎样一点一点慢慢打磨,坏了一大块好玉才将簪子笨拙的雕出来的情景。
“皇兄的字倒是挺好。”段诩笑,眉目如画,看着就像一朵摇曳的小白花,单手撑着脸,段蕴笑的分外温柔,“看样子皇兄倒是个痴情人,只是不知道八年了,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痴迷。”
段晔看着自家笑得温柔的二哥,背后寒毛竖起,“顾矜已经失踪了,而且这簪子是宋诚八年前在太子大婚宴上弄到手的,那时候顾矜可没有表字。谁知道这簪子上的名字是他的……唉?二哥,我们会不会弄错了?”
段蕴啜了口茶,动作轻缓优雅,“不会,皇兄可从来都把那小探花当宝贝。至于其他的事……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
段晔闻言,倒是笑得恶劣,“也不知大嫂晓得了会如何?自己的夫君一直爱慕一个男人,想必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吧。”
“先别急,不过一个女儿,还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段蕴慢悠悠放下茶盏,“总得来把刀子让段诩狠狠捅进吏部尚书的胸口,对方才懂得……段诩非良君啊。”
段蕴手指碰上玉簪的尖锐的顶端,目光寒凉。
卫皎看着面前碧绿的茶水,轻笑,老爹下了大狱,自己在这里喝上好的茶叶,嗯,还有储君陪他唠嗑。
段诩面沉如水,盯着卫皎喝茶,手指敲击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卫皎捡了一块糕饼,顶着段诩有如刀子的眼神慢悠悠的啃。四周的侍女看着那俊俏的公子在自家主子周身的低气压中吃的那么欢快,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敬意来。这样的胃口,真的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
眼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