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护在身后的侍卫忽然转身对着他就是一剑,纵然他即使躲开。那凶狠的一招也仍旧将他的胸口刺伤,也就是这道口子让毒素浸入,险些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手指紧扣住伤处,按压中伤口处隐隐作痛,一时竟有种心脏都在抽痛的感觉。段诩眼睫低垂,看着自己尚且稚嫩的双手,出神。
“为什么……”段诩呢喃,低垂的眼底是翻涌的情绪,“为什么……”段诩仰头望向窗外,目光沉沉,除夕之夜,灯火辉煌,却不知他疑惑的是究竟什么。
除夕夜当天,乾元帝在宫中设宴,淮阳王府自然在受邀之列。卫皎和卫铭珏一同进宫贺岁。
天下大雪,舞女却仍旧只着轻薄的罗衫,在宴厅中翩然起舞。少女们身姿曼妙,层层叠叠的裙摆在旋转中散开,裙上镶嵌的银铃轻响,映着大殿晃动的灯火,有如流泉飞溅,铃声便若那幽咽泉声,在丝竹中显出几分清幽之意来。
一曲舞罢,满堂喝彩。
卫皎拨弄着自己碗里的汤圆,只觉得无聊。
也不知道顾矜现在在干什么,记得茹姨说过,今年除夕他们要包饺子,茴香的水芹的香菇的……他喜欢吃茴香rou馅,茹姨说要多做些饺子,他要是想吃就到彻然居找她。哎,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到顾矜亲手包的饺子……娘亲从来不去参加这些宴会,现在估计是跑到茹姨那去混吃混喝了吧。
对面顾矜的老爹对顾赪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顾矜那两个倒霉哥哥端端正正坐在顾矜老爹后面小声的聊天。
顾矜没有来,也对,他本就是庶子,又不受待见,怎么可能会被带来参加宴会?
酒味混合着女人身上胭脂的味道钻进鼻腔,卫皎看着关的紧实的门窗,蹙眉,他现在只觉得闷的慌。
轻轻扯了扯卫铭珏的衣角,卫皎凑到自家老爹的耳边低语,“爹,我想出去走走,透个气。”
卫铭珏满脸的酒意,听到卫皎的话,点头,悄声道,“嗯,小心些,别走远,记得把流风带着。”
卫皎点头,看着卫铭珏被酒水浸shi的袖袍,低语,“爹,晚上记得多洗几遍澡,把身上的酒气去了,不然娘亲铁定要把你扔院子里。今年除夕冷……爹你记得保重。”
卫铭珏:“……”他根本就没喝几杯酒好吧?没看到他都把别人敬过来的酒都倒在袖子上了?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喝酒就上头!个小兔崽子,天天只知道威胁我。
雪压枝头,卫皎出门就被冷风吹了个冷噤。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卫皎呼出一口白气。
今年除夕,段诩养伤不曾出席,段蕴冬天从来不出门,段晔倒是跟着不少人一起外面瞎逛。
大殿外的东边是一片梅林,此刻段晔和的同伴全部聚在一起玩着什么东西,哄笑声刺耳不已。卫皎懒得去触段晔的眉头,拢了拢大氅往西面的长廊而去。雪还在不停的下,流风敬职敬责的给卫皎撑了伞,两人往西边走去,宫殿内扰乱的丝竹声渐渐消失,卫皎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阖宫上下基本都在大殿附近伺候,西边的人极少,雪地平整,卫皎一步一个脚印,发出吱嘎吱的声响。
“小主子,你慢些走,别让雪沫shi了鞋袜。”流风跟在卫皎后面念叨,活像个老妈子。
“好不容易有个清净的地方,流风你能不能别吵吵?要吵吵就到宴会上去。”伸手抓了一把雪,卫皎默默用手团了,仰头冲正环顾四周的流风YinYin的一笑,“流风。”
“小主子,怎么……”险险躲过卫皎砸过来的一团雪,流风看着一咕噜跑老远的卫皎,唇角抽搐,他忽然发现自家的小主子越来越调皮了是怎么回事。果然在他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是两个极端是吧?
流风迈步就想往前走,把卫皎抱回走廊上。刚刚抬腿,就觉得背后一股劲风传来,流风回手一握,冰冷的触感在手心炸开——雪球。方才卫皎扔他的雪球,明明被他避开,此刻却被人扔回来。离的这么近他居然没有察觉,无声无息,究竟是谁?
流风蹙眉,立马往卫皎处跑去,手腕刚扣上腰间的软剑,就觉得自己全身发麻,眼前一片恍惚。拼尽了全力也没能再往前走一步。他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刚想对卫皎示意危险快走,就见得卫皎走到他身侧,伸手特别无良的推了把,流风有如一块人偶,僵硬的倒地,脸埋进雪堆里。眼睛的余光中只能看见自家不要命的小主子越过他往雪球扔出来的方向走。
“不知是何高人?深夜进皇宫做客,扰了皇亲国戚的热闹可不太好。”卫皎眯眼,看着不远处骤然出现的黑色人影,朗声道。
那人裹一身黑袍,半依在廊柱上,手中像是抱了一坛子酒,“世子到处乱扔东西扰别人的清净貌似也不太好吧。”醇厚有如美酒般的声音响起,那人朝卫皎挥了挥手,“你可是卫铭珏的儿子?”
卫皎走上长廊,“是又如何?”
“嗯,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卫铭珏,很不错。”那人带了调侃的语气骤然响起,卫皎很是无语。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的像他妈,尤其是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