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更猛烈的毒药而已,执著到犯贱的地步。
最後一次,他被踩在他的脚底,变成扁扁的一张,他只觉的浑身冰凉,一直渗到骨子里的冷。他在黑暗之中睁眼,看到被踢到床下的被子,迅速的拉起来盖好,可还是觉得冷,一直在发抖。
他陷入了奇怪的怪圈里而不自知。
他光著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客厅去喝水。饮水机咕噜咕噜的下水声,他轻敲著盖板等著杯子接满水,闭上酸疼的眼睛。
他租了一个小房子,一室一厅,他想起了自己的幻想,和哥哥妹妹住在小房子里,挤在一起,彼此都能碰到彼此的身体。每天一起做饭洗碗,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电视。他可以送妹妹上学,可以和大哥一起上班。可以理所当然的牵著手走在路上。
那麽的亲密,只能属於妄想。
可是这妄想美好的让他快要疯掉了,那麽那麽的渴望得到。
後来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他觉得他走的出去,毕竟在他毕业後的一年他们几乎都没有联系过,毕竟他悄悄的暗恋他那麽多年。他以为他忘得掉。可惜他忘记了,他们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悄悄发生的改变,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可毕竟已经发生了。
他们做过恋人,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天。
人一旦有了欲望希望,就不会轻易放弃。在潜意识里,你也会提醒自己。
明明就只是兄弟-13
你永远无法清算,在一生中你会经历多少次离别与重逢。
袁向远在W市住了一个月,每天生活过的简单清闲,除了截稿日的那几天。每日写稿做饭,在厨房里捣鼓的时候,想著现在只能给自己吃,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把手附在胸口,想著独居果然不好,还是太寂寞了。
他进厨房熬汤,母亲是南方人,信奉没熬过三小时的汤根本不能喝的真理。这个习惯也遗传给了袁向远。他站在锅前,锅里的汤持续的沸腾著,冒出热热的香气来,他把火关小,望著咕嘟咕嘟响个不停的汤锅,突然就掉了一滴泪。
熬好的时候是满满一大锅,显然是他喝不完的量,他拿出三个碗来,认真的盛好放在桌上,放勺子进去的时候碰到碗,陶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埋头喝汤,一碗又一碗。期间不停的抬头看空著的座位。
直到喝空三个碗,叠起来放到水槽里,拧开水龙头,水流撞击陶瓷,声音脆的震人心弦。
洗碗,洗碗之後就写稿。有时也会词穷,就对著电脑发呆,呆够了就会上网搜索财经杂志。也不免会看到袁向恪。也对,怎麽可能没有他,他是有名的企业家,年轻多金最难得是还很英俊,怎麽能不受杂志的喜欢。袁向远默默的对著电脑数了三秒,点击右上角的红叉叉。
他不是不想看不是不想爱,只是太害怕了。曾经那麽笃定的事情都是假的,甚至连父母都是假的,他不知道要相信谁才好,他的世界早就坍塌崩溃,碎成一片一片的难以重建。
偶尔他会去散步,沿著马路走三圈,路过报摊的时候习惯性的买一份报纸一瓶牛nai。
十点睡觉六点起床,他居然开始了从未试过的,修身养性的生活。
他就这麽日复一日的生活,枯燥又乏味。不知在惩罚谁。
等到夜晚,就更加明显。他始终无法摆脱纠缠他的梦魇,每日都会梦到袁向恪。白日被理智压抑下的情感,在黑夜里曝露无疑。期间袁向恪打了3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他需要时间。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彼时他还是暗恋著袁向恪的小男孩,因为血缘关系而止步不前。那时候那个念头简直充斥了他所有的思维,甚至梦境。他是如此的希望,他和袁向恪不是兄弟,哪怕什麽关系都没有,他都可以接受。因为这样,也许才能更自在的恋爱。
可是时过境迁,等到他终於和他不是兄弟了,他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心态。
期待太多,最後等到了,发现自己已经不想要了。就如同年轻的时候,攒了三个月前,各种省吃俭用,买了一双三月前中意的NIKE鞋,穿到教室後却被讽刺说怎麽会穿这麽难看的鞋子啊,本是不在意的,可不知道怎麽的,自己多看了几眼,居然也是越看越难看,不知当初看上了它哪里。放学回到家马上就拖下扔进鞋柜底层,再也没有拿出来穿。
什麽东西都有保质期,爱情的保质期在每个人心里都不同。袁向远不知道他会持续多久,他只是觉得累觉得烦。这麽多年下来,饶是他在坚定,也觉得撑不住了。决定放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居然多了份释然而非预想的难过。
他突然就想这麽过一生,一个人、孤独的。
孤独也是会上瘾的,他在这时候才知道。因为是一个人,你就不会有爱恨,哪怕有,也不用表现出来,不会有人在你身边,虽然不会快乐,可也避免了伤害。你只要爱自己就好,只要心疼自己就好。这样一来,生活就变得无比简单。虽然余下的岁月看起来那麽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