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眯起眼:“我们突厥铁骑天下无敌,有谁胆敢这么不开眼?”
文士道:“先前主公与大汗说好,打到长安,大汗就会退兵,等主公大位底定,每年便会赠与大汗岁贡,现在大汗不肯离开长安,难道是要毁约不成?”
伏念挑眉笑道:“我就是想毁约又如何?他不给,我不会自己去问他要吗?”
他仅有的耐心消耗殆尽,挥挥手,起身往后面走。
“我去看看安置中原妃子的那些寝宫,到底是何模样,你且滚回去给你家主人报信吧!”
中年文士看着对方高大魁梧的背影,心中暗暗咬牙,鄙夷之情油然而生,甩开袖子转身往外走,却冷不防被绊了一跤,直接往前摔个狗啃泥,头顶上瞬间传来哄笑声。
伏念回头一看,只见对方狼狈而逃的身影,不由轻蔑一笑。
在他眼里,中原人都是这副德行,偶有几个像陈巍那样的名将又如何?一头狼领着一群猪,难不成还能打赢他们突厥人?
……
裴皇后她们已经尽快收拾行李了,但没想到追兵来得更快,还未来得及离开客栈,一直在外边把风的马宏就已经急冲冲跑进来。
“糟了,李宽的人已经来到镇上,估计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来!”
在场众人俱是脸色一变。
“怎么来得这样快!”李遂安不敢置信。
裴皇后凝重道:“对方应该是一发现我们失踪,就立马派人出城,里外追捕,宁可错过,绝不放过!”
马宏望向张泽,那意思是让他赶紧拿个主意。
张泽想了想道:“这客栈我方才打听过了,后厨那里还有个门,现在前门是走不了了,我们从后门走,马车和马也先不管了,直接出镇再说!”
马宏跺脚:“这么多人,走后门也会被发现的,我们得兵分两路才行!”
可在场有两名孕妇,又大部分是女子,兵分两路,谈何容易?
“我有法子!”李遂安忽然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她身上,李遂安定了定神,说出自己的办法。
“张泽你假意挟我为质,我们出去引开他们注意,别让他们进客栈,皇后他们再趁机从后门走。”
张泽皱眉道:“这……”
李遂安急道:“这什么这!婆婆妈妈,您还是不是男人!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爹,总不可能杀女吧,那些士兵也不知道我们父女之间的矛盾,肯定会有所顾忌,快些!”
她又对吴氏道:“你跟着娘娘他们走,找个地方安心将孩子生下来,如此我对纪王也算有个交代了。”
吴氏噙泪道:“王妃……”
“行了!少废话,快走!”李遂安打断她,似乎又恢复从前飞扬跋扈的风采,转身便当先离开,很快消失在门外,张泽赶紧追上去。
裴皇后心里觉得对不住李遂安,可她也知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却说李遂安与张泽匆匆下了二楼,客栈门口果然就被一行人堵住了。
一行数十人,甲胄护身,手持刀枪,进来就要搜查客栈,领队又让手下士兵堵住门口,不放任何人离开,客栈掌柜忙上去理论,对方将朝廷的名号亮出来,原本满腹怨气的客人们也没了声响,全都敢怒不敢言。
张泽反应极快,手中长刀出鞘,直接就架在李遂安脖子上,丹田运气,大喝一声。
“都给我住手!”
客栈众人不意出此变故,全都大吃一惊,见张泽手上还提着刀,寻常客人都露出害怕神色,自觉不自觉地为张泽让出一条道。
“你作甚!”领队的士兵怒道。
张泽冷冷一笑,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只要不刻意收敛周身气势,就能轻而易举让人提起戒备。
“你们看好了,在我手上的人,乃是你们衡国公李宽的女儿,纪王贺秀的正妃,若想要她活命,就让我离开,否则她也活不成!”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此行出来,的确是为了搜查裴皇后与李遂安的下落,却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一时间无人动作。
张泽见状,将刀锋挪前一分,李遂安的脖颈随即出现一道血痕。
李遂安露出痛苦神情,大叫起来:“你们瞎了眼吗,我是李相的女儿,他就我一个嫡女,这贼子将我挟持出来,我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领队忙道:“住手,别伤了王妃!”
张泽狞笑:“那就要看你们配不配合了,去准备一匹马,足够的干粮和水,等我离开这个镇子,自然就会放了她!”
领队问:“还有其他贼子呢!”
张泽冷哼:“我不知道什么其他人!”
他推着李遂安往前走,一步步朝门口逼近,伴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李遂安脖子上的血痕也越来越清晰。
领队不得不挥挥手,示意左右让出一条路,又吩咐手下去准备马匹和干粮。
马很快牵来,张泽扯着李遂安上了马,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