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松镜严却并没有这样想过,他只是很想让少年露出开心的笑容,却每每被生硬拒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找不对方法由此格外焦躁。
三人闷声进了禅房,本真体贴地将门关好,还刻意留下一句,“萧施主,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房中南边也有一只佛铃,动动它本真就知道了。”
好像生怕他一个小少年被另外两人暗算一样。
萧凉一应声“知道了”,等屋外再无其他人,才客气地为松镜严倒上茶水,坐在一边开门见山道:“方才在下对军师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不过一番对话下来,萧某并不拙笨,隐隐猜到了军师大人可以为难我萧家的用意,以下所说的话若多有得罪,也望海涵。”
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两人问:“你们是不是想要能供得起百万雄师军资的钱财?”
松镜严倒是没有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揉揉太阳xue,苦笑道:“从古至今,没有将军会嫌弃自己军资多的。”
他见松授想要说话,就点点头,“这事是你一手策划的,我当初并不同意,既然如此,就由你和小一解释吧。”
他自然而然地脱口萧凉一的ru名,等说完以后看见两人吃惊的表情,才反应过来。
小一,
小一。
松镜严仔细嚼嚼这两个字,不知为何,明明是头一回说出这个名字,他竟回味出无边的苦涩与懊悔。
第67章 唯有长歌怀采薇八
唯有长歌怀采薇八
萧凉一对大将军突如其来的亲密很不能适应,但是他已经将这个人身上所有的反常归咎为这个人使出的手段。
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是不是也是重生,但是很明显,如果是上一世的松镜严,如果真的卷土重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不是与自己在这纠缠不清,重复一些老手段,而是尽可能地用手中的情报去铲除那些潜伏的敌人。
他于是不再理会这人,将谈话对象一换,对着松授道:“军爷,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们之间应该是从无交集的,既无交集,也无恩怨。而我的亲人我也非常了解,他们虽然会做生意,但是从来不违背商道,反而尽可能地去帮助别人,而且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这一次你们募集军资,我爹爹也出了很多力,至少边牧那条线,就是他搭上的。”
松授听完表情一缓,眼睛一亮,追问道:“你是说那批刀具?可那是姓周的商人提供的!”
除开粮食,军中最需要的就是各种兵马武器,而这次募集中他们得到的一条很稳妥的武器供应的野路子,就是周姓商人密信的。
为了防止兵强马壮,武将生出谋逆之心,每朝每代对军需的把控都非常严格,甚至很多士兵赤手空拳。只有打赢胜仗,才能缴获对方的东西,他们为了这些东西,才总是耐着性子与朝廷周旋。
毕竟私造武器,被查出来,是会株连九族的。
萧凉一微微一笑,“生母娘家正是姓周。”
“由此可见,我们对大将军并没有不满,也没有敌意,甚至因为你们驻守脉冲,保卫这里安宁,萧家是非常感激的。若是将军想要什么,大可不必处心积虑算计我们这些小小的商人,只要一声命令,萧家就会效忠犬马之劳。”
松授在得知周家提供武器消息的事情后,眉眼已经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但是他还是记恨萧凉一割了他心爱的头发,于是嘴上不饶人地讽刺道:“这小小的商人可说不通,谁不知你们萧家是脉冲第一首富,坐拥的银钱能让最有权势的人眼花缭乱,难道不应该掏出全部身家向将军表达忠心吗?”
“所以说你当了军爷,我们当了商贾”萧凉一敲敲面前的桌子,不赞同道:“当兵的只管手刃敌人,是潇洒的铁血好汉,过着刀口讨生活的日子,活一天赚一天,通常只在乎当下快活;而我们商人不同,求的是长远的发展之道,看中一条商线也不会孤注一掷,奢望得到的利益最大,也要保证自己不会血本无归。”
“按照你们的想法,折腾几个商人必然能让将军的军队得到一段时间的保障,但是日子久了,商人知道将军不喜欢他们,甚至靠近就有可能倒霉,谁还会故意跳进这个陷阱呢?”
“猎户尚且知道猎物不能赶尽杀绝,因为最后饿死的一定会是猎户,如此,你们怎还做这种兔死狗烹的事情?”
主意是松授提的,如今被打脸他自然面色不好看,“那你当如何?”
“商人趋利,如果你们能给出他们感兴趣的甜头,他们必定会像鱼儿挣食一般游到将军面前。”
松镜严自己也好谋略,听到这里忍不住追问道:“那也得你有足够吸引他们的诱饵才行?”
“不错”松授觉得无论怎样的诱饵,既然是他们抛下的,必然要他们来出。身为镇雄的军师和松镜严的管家,松授可谓吝啬,“若是你的主意有一分危害将军府,我们都不会答应。”
小气鬼。
萧凉一斜了他一眼,道:“军爷放心,这个主意不仅不需要将军府出力,甚至和将军府没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