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了吧。”金娴随口说道,“我生日都是院长编的,哪里有八字可以算。”
从寿生寺离开的时候,玄毋法师出来送他们,站在门口的树下看着车子发动。
他在害羞吗?
但
“怎么了?”她轻声问。
“阿娴?”戚梦年在她背后叫她。
她看了看他露出袖子外的手腕。皮肤白皙,骨骼修长,腕侧有微凸的青筋和流畅的肌理……还有一点袖口层叠的衣料压出的红痕。金娴知道他力气大,偶尔失控时会不小心握得她很痛,但此时此刻,在近似僧袍的袍服严密的遮掩下,他0露出来的手腕竟然显得有一丝暧昧难解的脆弱。
坐在前排的戚梦年回首看了一眼金娴。
她低着头,握住他的小臂。
戚梦年笑了一下:“玄毋法师从前是正一派的道士,擅长推算,一卦难求。他算命向来是准的,恭喜。”
她犹豫着把手摊开在他面前。
“……”沈欢言有点害怕戚梦年的恭喜,扯了扯金娴,“你们算日子了没?不是要合八字吗?”
他平静地说:“不应该被人看到的。”
“没什么。”沈欢言含糊地敷衍了一句。
侧头望过来,目光静且深,漾起一点风过的涟漪。
她把那两颗取下来,无处可放,放在他另一只手的掌心。
她心里一突,暗道神神叨叨的……这大晚上,在进行什么神秘活动吗?
“……”
“没有。”金娴摇头,好奇道,“别的事呢?他说了没?”
“不好意思,我有口无心哈!”沈欢言连忙道歉。
“好了,你来打结。”她取下来,从他腕上离开。
去哪了?
“来。”他说,“靠近点,让我看看。”
金娴注意到沈欢言进车的时候迟滞了一下。
她犹豫了一下,往书房走去。
她回过头,看到他还穿着那件从寺里就一直穿着的袍子,不禁问他:“你急着去烧了什么?”
他的手b她大一截,平时可以轻易把她的手包在掌心,这时候却只能被动地任由她抓在手里,像玩具似的任由她翻覆把玩。
她假装毫无察觉,把手里穿了大半只剩收尾的珠串绕在他手腕上,b量长短:“长了吗?”
她就倾身凑过来,长发从肩上滑落,一缕缕惊掠过他心上,忽而哑然。
可能是错觉,她觉得这个和尚好像在看她。等她转过去回视的时候,也确实能对上玄毋的目光,但是和尚表现得平静坦然,甚至在对她微笑,非常和善。
他垂目不语。
皮肤直接接触,有温热的挤压感。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了,三个小时的车程叫人累得够呛,金娴回到家先洗了澡,洗完出来,却看不到戚梦年的踪迹。
他一直不担心金娴能看到,毕竟她不信佛,连书房都不来,也从来不凑到佛前去看,放在那里万无一失。
戚梦年沉默一息,压抑失落低叹。
金娴压低了声音:“这一颗三孔珠我不会穿。”
他只盼沈欢言夫妻感情更美满些,省得天天那么多空闲,占了阿娴的时间。
他不知不觉地收紧手指,半握成拳,低声答她:“……是。”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她喃喃自语,抓住金娴的手臂,“之前你们俩忙的时候,和尚说要给我算命,说我红鸾星动了,今年就要结婚。你跟他说我的事了?”
推开门的那一刻,有一gu呛人的烟气从屋里冒出来,不像是平时烧香的味道,反而像是烧纸。书房里没人,主灯是关着的,只有佛龛前的莲形灯在静静发光,照亮雕像慈悲冰冷的脸。窗户大开,风从窗户里呼呼地吹进来,把焦糊味灌了她满怀。
这话说的。金娴关上门调侃他:“诅咒符还是机密文件?”
戚梦年低头看去。她的手在室外照得颜se粉白,红绳长了一截,被缠在她的指间,如丝结网,捕捉他的目光。掌心那一串灰扑扑的桃核打磨得粗糙简陋,他有一瞬担心那桃核磨伤她细neng的皮r0u。
她自顾自说:“好像多两颗桃核,是不是?”
被烧掉的,是他从洛家那里拿回来的金娴真正的生辰八字。盼着他们两个人能够白头到老,戚梦年特意带着她的八字,找玄毋法师算了个对她好的日子,之后他一直把写了八字的红纸安放在香炉下面,也让菩萨保佑她。
粗糙的桃核磨在他手腕上滑动,红线落下来拂得他小臂发痒。
“都是套话吧,哄我捐香油钱的。他还说我这辈子福寿双全,事业顺利,然后命里有两个小孩,夫妻感情美满……”沈欢言道,“我看不太准。商业联姻有什么感情。”
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动,幅度很小,手背上筋脉起伏,像是yu挣扎而不心怀畏惧的白鸟。他手指曲起一些,有些不自然:“阿娴……”
“……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