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的光芒悄然消失,允禄默默穿好衣裳后方又开口。“明日我等她来过之后再出门。”“你要赶她?”坐上梳妆台前,满儿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怕是赶了也没用,根据我多日来的观察,那个卜兰溪脸皮比城墙还厚,又偷吃了不知多少熊心豹子胆,她才不会伯你,除非你杀了她,不然就算你赶她一千次,凶她一万回,她还是会死缠住你。”“我”“不准杀死她!”不等他说出判决,满儿抢先丢下杀人禁制令。“她并不像阿敏济那样可恶,只不过缠人缠得教人很讨厌而已,撇开这点不谈,我还满喜欢她的呢!”说到这,病捌鹧鄣髻┑匦表过去。縝r≈gt;“你额娘也说她很像我哦,你真不喜欢她吗?男人不都爱喜新厌旧那一套,内城里哪位公卿爵爷不是右手大老婆、左手小老婆,卜兰溪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又是自投罗网,你不想也尝尝新鲜的吗?”允禄哼了哼,不予理会她那种酸溜溜醋意十足的无聊言语,径自转身欲待离开寝室。“啊慢着、慢着,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满儿忙又唤住他。房门前,允禄驻足,头也不回地问:“什么?”“明儿你会进宫吧?”“会。”“那好,十五哥过世了,明儿你进宫后顺便去看看密太妃娘娘,孩子们都在那儿陪她,但还是有你这亲儿子去安慰安慰她比较好,再有,出发前也要陪我上愉郡王府去烧炷香,别忘了哟!”“不。”“不?”“不要拿那种无意义的事儿来浪费我的时间!”“”翌日,允禄一大早便进宫里去同雍正咬耳朵说悄悄话,混了一个时辰后回到王府拎起行囊又匆匆出京去了。他忘了替她打发掉卜兰溪了!满儿懊恼地暗忖。但奇怪的是,这一天整日下来,卜兰溪居然没有跑来敲王府大门,可怜的大门终于可以休假一天,少了好几个肿包。然而再隔日“惨啦!惨啦!”玉桂一路惨叫着胞进暖阁里来。“福晋,这下子您可真要头大啦!”正在亲手为允禄缝制衣裳的满儿不小心缝错一针,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又干嘛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那种事别来告诉我,去告诉你家王爷,他有能耐顶起天补平地,我可没那能耐,福晋我只有躲到床底下鬼叫的本事!”想笑又没气笑,玉桂捂胸喘了好一会儿。“福、福晋,卜兰溪格格又来了啦!”满儿呆了呆,惊呼“她又来了?她又来干什么?”“皇上打算把她嫁给宁郡王,所以她来找福晋您帮忙,请皇上收回圣意。”“咦?皇上打算把她嫁给宁郡王?”满儿惊讶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但、但这是皇上的旨意,找我又有什以用?”“是王爷请皇上这么办的。”“啊”满儿恍然大悟,难怪允禄话说在前头却没有留下来打发卜兰溪,原来他把这个烂摊子丢给皇上去处理了。“即便如此,那也是皇上跟王爷的事,找我干嘛?”“谁都知道王爷最宠爱福晋您,王爷说出来的话也只有福晋您敢打回票,格格不找您还能找谁?”“是吗?”忍不住撩起一弯得意的笑。“但皇上圣意已定,我又能如何?”“福晋,您别忘了卜兰溪格格现下犹在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内,不得成亲,所以她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改变皇上的圣意,因此不管福晋您能不能如何,格格说了”玉桂抿了一下唇硬吞下笑意。“今儿个见不着福晋您,她就赖在咱们王府大门前吃喝拉撒睡,不走啦!”得意上扬的嘴角瞬间掉下来形成惊恐的弧度“不会吧?”满儿吶吶道。“搞不好格格还会说要死在咱们王府大门前呢!”玉桂正经八百地多加了这么一句,心底快笑翻了。满儿抽了口气,僵住,好半晌后她才突然跳起来。“快,帮我准备!”“咦?福晋,您真要见格格啦?”弄巧成拙?“才怪,福晋我要逃命了!”一刻钟后,堂堂庄亲王福晋活像被狗追的猫,仓皇狼狈地从后门逃出王府,身边只带着佟别和塔布。半途上,他们碰见了一位熟人雍正的第四个儿子:弘历。“啊!正好,四阿哥,帮个忙!”“十六婶儿”嘴里轻唤,目光投向满儿身后,见佟别提着包袱兴奋莫名,拎着行囊的塔布却是一脸苦相,弘历心下当即有数,差点笑出来。“您又要离家出走啦?这可不太好吧?十六叔这回要办的事儿真是非他不行,您”“鬼扯,谁要离家出走啦?我这是逃命啊!”满儿啼笑皆非。“逃命?”弘历兴致盎然地咧开嘴。“不知这是为啥?”满儿愁眉苦脸的先叹了口气“这还不都要怪你十六叔那个老头子,没事老爱招蜂引蝶”噗哧!两声,一声是出自佟别,一声来自于弘历,满儿不悦地瞪过眼去,弘历忙板正脸色。“对不起,十六婶儿请继续。”“总之”满儿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的说了个详详尽尽,弘历看似很认真在听,最后,满儿两手一摊。“所以啦!我才不得不赶紧落跑,可是也不能让卜兰溪一直等在那儿啊!所以啦四阿哥,帮个忙,麻烦你到王府前溜一趟,装作无意中碰上她,然后告诉她,十六婶儿我根本不在府里,她在那边等再久也是无用,最好快快回家去吃饱饭睡饱觉等着嫁人!”“那卜兰溪格格若是问我十六婶儿上哪去了呢?”弘历一本正经地问,弯月型的眼却泄漏了他隐藏在心底的笑意。“这个嘛”满儿沉吟片刻,忽地眉飞色舞起来。“就说我离家出走了!”一听,弘历再也禁不住大笑。“果然聪明,十六婶儿,前科有鉴,格格不能不信,如此一来,她也不知该上哪儿去找十六婶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