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下次我给你挑又好又便宜的。”
尤印一时没话接了,他以为自己好心,结果才三十块,人家当成不值钱的驴肝肺了。
“油医生,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林杏子半点听不出好赖话,不依不饶起来,拉开书包掏出个小破本子和圆珠笔,翻到最后几页,找了一块空白准备写。
“我记性不好,记本子上就不会忘了。”
余光里,林杏子低着头,认认真真在本子上写。乌黑的发尾柔顺贴在猫颈似的细脖子上,红色卫衣领口有点高,偏头时,腮上肉被顶起来点粉蓬蓬的白软。
尤印自己挨过饿,就喜欢有点肉的人。瘦得皮包骨的,总看得胃里泛饿,让人莫名紧张。有肉的,看着暄软些,饿意便从胃冒到心里,让人想捏两下,咬两口。
尤印那点气又烟消云散了,盯着他的脸蛋回答:“除了芒果菠萝我过敏,别的都不挑。”
林杏子抿着嘴,浅红的嘴唇都压进唇线里。收起本子,也松开嘴唇,扭脸咧出一口小白牙:“油医生,我记好了,走吧。”
尤印瞟着他门齿前那一小嘟唇珠,吮肿了,光润粉亮得像一颗含过的糖衣药丸,尤印喉头便也吞药似的一滚,这才回过神来,径直开上大道。
市中心的晚高峰堵的要命,尤印没low到把人直接往自己家带,定了个星级酒店。从酒店停车场上来,林杏子缩在卫衣领子里,张着一双大眼到处看。
等往大厅前台时,他才小声说:“尤医生,你怎么不早说是来酒店啊,我没带身份证。”
这话说得尤印心里一跳,清了清嗓子道:“我那……那诊所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这里安静些。那你就在电梯旁边等我,我去拿房卡。”
说完,尤印就径直走了。林杏子站回电梯口,看着那一路铺到电梯口的红地毯,都不敢往上踩重了,金光晃得眼晕。等尤印回来,带他走进电梯,他才鼓起勇气问:“尤医生,这里贵吗?”
“还好。”
林杏子看着尤印把玩着房卡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表,心想也许是尤医生习惯了高档次的生活,以为谁都给的起这个钱。
但都到这儿了,变卦估摸着也不成。
“那治疗费,得加多少啊?”林杏子盯着自己灰扑扑的鞋头,两三百还能咬咬牙,要是上了千,实在肉痛。忍不住埋怨自己干嘛学人家看什么心理咨询,那是他能消费的起的吗?
尤印偏头盯着林杏子,林杏子低着头,只有一扇挺翘的鼻在外头,鼻底怼着领子,听着呼吸不畅,哭了似的翁音。
“我可能没带够钱,得过几天才能给你。”
这话闹的尤印突然觉得自己像鸭,还是搞杀猪盘那种低级鸭,骗穷小子给自己买高档货。
“这是我平时就拿来办公用的。”尤印咳嗽一声,“不用你给。”
林杏子躲在卫衣领子里的脸一下拔出来,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连声说:“哦,哦。”
双棣市坐落在两江交汇之处,市中心位置好的地方,也能看到江水。
尤印订的正是江景套房,林杏子不敢摸房间里的东西,生怕哪个是要收钱的——早些年,他刚来城里打工的时候,可没少上这种当。但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套房,他还是有些新鲜,便走到落地窗前,看肯定不花钱的景。
这里楼层高,几乎没有建筑遮挡,江上的渡轮轮廓通亮,远方的高楼灯火如星点,林杏子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看了许久,都没注意到尤印早已在他身后坐下。
直到玻璃上男人的影子动了动,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背靠着玻璃,低头不好意思一笑:“对不起啊油医生,现在算开始了吗?”
尤印微微一点头,林杏子咽了咽唾沫,正色说:“是这样的,我最近总是碰到他,我也知道他讨厌我的,可是——”
“他?”尤印姿态放松,单手支着额头,腕子上的表和纹身又露出来,“谁?”
“就是……”林杏子瞄到他手腕上青黑的图案,心里又有点怵,低下头答,“一个同事。”
尤印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然后呢?”
“最近因为工作的关系,接触比较多,他经常骂我,可是他骂我的时候,能跟我说一两句话,我就又开始像之前那样——”
“想吃——嗯?”尤印隐晦地问。
林杏子脸一红,摆着手说:“不是,我没想那事,我就是老想……”他的头又低下去,“要是他能对我好点多好啊,可以像对别人那样,抱我,亲我,就算只是对我笑一下,我也心满意足了。”
尤印剑眉一挑:“就那么喜欢他?”
林杏子嗓子涩成一团,喑喑哑哑的嘟囔:“他骂我骂的好难听,对我不好,我知道,不应该喜欢他,所以得治。”
看着呆呆笨笨的,倒还知道趋利避害,这可比多少聪明人都脑子清楚着呢。尤印眉宇下压着玩味,抬指隔空点拨:“那都骂你什么?”
林杏子想了半天,掰着指头数:“他骂我,嗯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