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到台中,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末帆开车还有事做,就无聊了。末帆细心而体贴,好心说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的车不是飞机,没那么快到台中。”“谢谢。”点点头。“不过我很担心那幅画,实在睡不着。”“我很好奇,”末帆忍不住问。“这么昂贵的画,你怎么舍得让你的工读生拿来送人?”叹口气,把她那天兵工读生自作主张的伟大行为说了。“等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fire!”诉说完毕,咬牙切齿地附注了一句。末帆没回话,但脸上却玩笑似的浮现了一个骇怕的表情。瞅了他一眼,噘嘴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说那些,上帝要人原谅别人之类的话?”末帆耸耸肩。“毕竟他已经自己承认错了。”这倒是。不过此时在意的并不是回去怎么整治工读生,而是末帆。她好奇地问:“你真的是教友?”末帆看看她。“是啊。”有点困难地开口问:“呃,你是很虔诚的那种吗?每个星期≈ap;ap;x5929;≈ap;ap;x90fd;会去教会报到?”他一笑。“因为我父母亲是教友,所以我家所有的小孩一生下来就入教。不过我倒不像我父母亲放那么多心思在教会上。你有什么意见吗?”当然不敢有意见。“怪不得你一点也不像。”末帆颇有兴趣地转头看她。“这种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见。我哪里不像?”“你此较”拧眉思索了好久。该怎么说呢?楼下的人给她的印象都是凶巴巴跟她吵架的恶人,连带影响她有偏颇看法。她想了一会,终于说:“你很好心,很温和哎,我不会形容。”末帆爆出一声大笑。他似乎很爱笑,≈ap;ap;x5f88;≈ap;ap;x5f00;朗、很阳光的一个男人呃男孩?“你的想法实在不太对。喂,教友跟正常人有什么不同?理所当然也会有各式各样的人。”他明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一点也不闪烁,那带着笑意的眼眸吸引了她,她觉得全身的神经都震动了一下。≈ap;ap;x5f88;≈ap;ap;x5feb;移开视线,笑了笑。“也许是跟你们教会吵架吵多了,观念都错了。”吵架?末帆连锁反应:“你是pub的老板?”点点头。“所以你以后上来喝酒可以打折。”“我不是指这个。”末帆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常跟你吵架的,就是我老妈。”“啥!”换成吓到了。也别巧合成这样吧!她常跟他老妈吵架,却对她儿子有好感,这不是很麻烦吗?真伤脑筋!讪讪地闭嘴了,但她心里却有一个念头一直在转:倒霉,倒霉车往右边一转,台中还没到,却提早下了前一个交流道。沉默中还是注意到了。她紧张地:“你下错了地方吧?”“才不。”末帆非常有把握地。“那人不住台中市,在台中县,从这里去才不会绕路。”做了个半信半疑的表情,末帆从照后镜中看到,笑着补了一句:“相信我吧,我来过。”怡然一笑,不再有意见了。甚至把全身都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非常信任他的样子。他阳光的笑容、温和的语调,让人非常愿意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末帆当然也没让失望。车子熟门熟路地右转左转,不一会,已经停在一栋透天厝的门前。末帆示意下车,她立即从车椅上跳下来,感觉像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满怀希望地看着末帆按下门铃“咦?末帆,怎么有空过来?”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与末帆有着某种程度的熟稔,她开心地招呼着。“进来坐啊。”“谢谢陈妈妈,不过不了,”末帆知道站在身后的简直就是心急如焚,他不想礼貌客套大半天让太难过,遂直接问:“对不起陈妈妈,我只是想请问”这位被末帆称为陈妈妈的妇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听过了末帆的来意之后,她略略懊恼地:“我当然可以把画还你,只是昨天一个朋友来,看到这张画很喜欢,我就把画送他了。”什么?!心里刚落下的那块大石头陡地又跳上来压住她的心口,头顶上还有一朵乌云飞过,证实她的噩运尚未结束。天啊、地啊,惨绝人寰“对不起,请问你朋友他住哪?”忘了她是陌生人,忘了应该更加礼貌一些她急忙脱口而出。“可不可以给我们住址?”陈妈妈微讶地看看,好像很奇怪她为何如此紧张。但再回头看末帆也是一脸凝重,她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了,但也只得说:“他住南投。你们等一下,我去抄住址给你们。”南投!与末帆下意识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几个小时之间心情起伏实在太大,如果心脏不好恐怕还受不了。不多久,陈妈妈拿了字条出来。末帆谢过人家,走回车上,边发动车边看。“我们去南投吧?”苦笑。“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那么,就去南投了。南投离台中虽然不远,但台中的路末帆还能应付,要去南投可就不太灵光了。他一路照着路上的指标走,但指标有时又指得不明不白,弄得也跟着往意起来,不时问他:“是这里要转弯吗?”“我又不是全球卫星导航。”末帆叹。噗吭一笑,很欣赏他言语中的幽默。她建议:“去问槟榔摊吧,他们是最有用的活动地图。”“说得对。”末帆朝她一笑,那笑容足以教她脸红发热就在怦然心跳之际,末帆把车往路边暂时停住,跳下车去找了家槟榔摊问路。再回来,末帆那张帅气的脸上仍一片茫然。“讲了一大堆,我有听没有懂,看着办吧。”“啥?”也跟着茫无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