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那里接受文明却未被文明污染,蓝天,绿树,白云,没有商场的压力,悠闲缓慢,而且自由自在。”他捞起一片水中飘浮的野花瓣,将它拿回来给语瞳,笑了笑。“我想要的生活,就是住在那样的岛上,没有那么多的家族纠纷和企业竞争,安闲幽静地跟澄净的溪水青山为伍。”语瞳怔怔看着那片伴着水珠的花瓣,似乎也被带进以淮的梦中了,她喃喃重复着:“伊露瑟拉好美的名字。”他回到大石头上,缩起了脚,似乎想把脚晒干。“如果有机会的话,去看看那个岛,你会喜欢上它的。”“我会去的。”语瞳朝他一笑。“也许。”以淮忽然顿了顿,调离了视线。“你跟慕淮结婚的时候,可以去那里渡蜜月。”语瞳怪怪地看他一眼,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我没说过要嫁殷慕淮。”“为什么?”以淮已成习惯的讥嘲再度浮现唇角。“如果你嫁给慕淮,就是我的大嫂,那你可能就会是全殷家我最喜欢或者唯一可以聊天的人了。要是你不嫁他,我怎么办?”语瞳不去猜测他话中强烈的揶揄是何因,只是忍不住问:“你不喜欢殷家的人?可是你也姓殷。”“上一代的恩怨,加诸在我们这一辈身上,我不理似乎都不行。”以淮的目光中又出现那种阴郁。“别说我,只怕是他们不认我是殷家人。”语瞳的心微微一动!她的家庭是单纯的,无法体会复杂家庭关系之下的子女是何种心境;可是她想像得到,那些复杂的情况一定不是任何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愿意承受的。语瞳不问,但以淮似乎很有情绪说。他双手抱膝,用着平淡的语气,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般缓缓开口:“我母亲认识我父亲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于是我母亲注定成为一个悲剧。更糟糕的是,她生下了我,还不巧让我父亲的妻子知道了,她无论如何都容不下我们,我父亲又一直不愿意离婚,我母亲一气之下,带我去了法国。”他的眼光凝注在小溪里的一个点,回忆像水,潺潺流淌“我母亲去法国并非有什么好的工作,只不过在一个华侨家中当女佣。但她的个性很倔,宁愿辛苦地独自把我带大,也不肯跟我父亲再有什么关连。就这样,我在法国念书,长大。”太感伤的故事,语瞳的喉咙似乎有东西梗着,开不了口,插不了话。“五年前,我母亲因为癌症过世。丧礼上,我见到我父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是他来了,而且老泪纵横。他将没有办法补偿我母亲的,全部给了我。去年,我父亲过世,遗嘱里有我的名字,你可以想见,当我回到台北,几乎是一个陌生人,却要瓜分殷家的财产我想,不管是殷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我的吧。”语瞳长长叹了口气!是的,上一代的错误,形成这一辈的负担那些流言的来处、慕淮对以淮的敌意、以淮嘲讽疏离的个性,似乎全找到了解答。她终于知道在以淮嘲讽、冷酷竖起的高墙里,也只不过是个敏感的、无奈的、被束缚而渴望悠游自在的简单男人。发现这样的以淮,让语瞳的心不由得悸动起来,在她内心的某个部分是十分柔软碰触不得的,而以淮似乎打搅了那一部分。“你怎么了?”以淮定定地看她,不解地锁住她盈满水雾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着魔似地轻触她娇嫩的眼睛。“我会以为你为了我哭。”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仅仅只是轻微的碰触,语瞳却像是被电到了一般倏地往后一缩!那一刻,他们彼此都感觉到了,仿佛有一刹那,他们彼此看见对方,在那无可捉摸的心灵之境,明显察觉了心里已被对方占去了一席之位。太奇特的感觉以淮不习惯,语瞳只想逃。在窒息中,两人抽丝般慢慢理出头绪。老天救了他们忽然落下雨滴太阳雨。“啊糟了!”以淮懊恼地喊了声。太阳雨来势汹汹,一转眼,豆大雨珠打得人发疼。离停车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路,不躲的话必定成为落汤鸡。语瞳徒劳无功地拿手挡雨,不经意间看见山边一块凹进去的山壁“那边那边!”语瞳手一指,以淮马上拉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跑过去,两个人马上缩躲进那山壁。小小一片山凹,挡得了头顶上的雨,挡不了斜风吹飘过来的雨水。风一吹,雨水仍是打进来了。以淮想都没想,本能地站到语瞳面前把她护在里面。山凹不过几呎,如此一来,两人不得不面对面紧靠着站。雨水漫天漫地的落下,所有的路径像是消失了,仿佛天地都要重新建造一次。以淮的背上都是雨水,在山凹中让风吹来的雨淋的,那一刻,语瞳有种莫名的感动,似乎这男人可以为她开天辟地,保护她生生世世。傻气!语瞳暗啐自己,哪来这吓人的怪念头!她闷声不说话了,可是太近的距离,缺少喘息的空间他听见她的呼吸,她感觉得到他的心跳,两个人都不对劲,空气中有股难以控制的什么在蔓延。以淮的手撑在山壁上,是为了让自己站稳,然而却像是把语瞳圈在怀里,成了某种暗示。雨水漫天漫地罩住他们,像水帘把两人关在一起。封闭的空间,令人窒息的时刻,语瞳只一仰起头,便淹没在他黝黑如夜的眼眸里,灼灼逼人的眼神,慢慢燃起火焰。一下子,语瞳女性的感觉全都涌上来。那么分明地感觉着飘飘的、心跳慌乱的,快收不住了。他看着语瞳从脸颊开始发热,扩散到整张脸。她愈来愈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胸口,将他的眼睛像磁铁般吸引过去,刺激着他的神智,一道狂野的电流窜过他全身,燃烧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