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细想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身上披的这件外衣保暖效果实在好,血液快速穿过皮层,心跳振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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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资敲着扶杆细数这几天看到的与张鸣筝交谈之人,没注意到身旁人的不自在:“你想要实践么,这点我无权反对。但基于你的精神图景情况考虑,作为向导应该对你的同伴有所了解。”
“doctor肯定不行,人品技术都不够格;icheal年纪还没你大,也没什么帮助哨兵恢复精神图景的志向……还有tree和她的的主人,她很不错,专业又可靠,也定居在亚洲。”
tree是那天主动和她聊起2568向导案的女子,穿着绿色长裙。交谈时她的主人在附近的桌几旁等她,在她和tree一起离开时远远打过招呼。
“不过tree和她的主人关系很稳定,今年是她们的第八年了吧,一直是一对一关系,去年还领了证——很抱歉之前让亚恒也一起欺骗了你,这种关系是存在的,但确实很稀少。除此之外……薇薇安也很好,但从属性上看,她作为哨兵无法在精神结合上帮你太多。”
将这几天和张鸣筝有过接触的人全部点过,庭资侧头询问他:“你还有什么人选吗?”
“……没有了。”
庭资点了点头,转头看到张鸣筝下巴支在手臂上望船尾徘徊的飞鸟,懒洋洋地眯着眼,看样子对其提不起兴趣。
“要我来么?在这儿待了这么久没阳痿就不错了。”庭资伸手在他面前晃,“还是想要把我吊起来抽吗,也可以试试的啦。”
张鸣筝还是不抬眼,只是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庭资总是这样,明明完全清楚形式如何他的想法又是如何,却每次又四两拨千斤地装作全然不知要他自己说出来。
这次也是一样——庭资清楚自己在这种关系中的倾向,因为他在前几天和庭资的交谈中完全没有要隐瞒自己代入的是下位者身份的意图,即使自己手腕上一直戴着象征do身份的手环。
所以庭资这种行为显得格外恶劣。
“求求你了。”张鸣筝还是继续说,因为庭资完全不说话,只是保持着站得挺拔的姿势俯视他。即使不回头看也知道那目光有多认真——
如果他也是一只海鸟,现在应该要炸毛了。
但从趴在栏杆上的姿态、懒洋洋的神情和拖了半拍的语气来看,这话更像是玩笑而非乞求,这算是张鸣筝留给自己挽尊的后路之一。
可是庭资却说:“好啊。”
到底是谁在开玩笑,张鸣筝要搞不清楚了。
按照doctor给出的流程,他们应该先谈诗词歌赋再聊歌舞话剧,最好能从文艺史谈到哲学再谈到人生观,先做挚友再做主奴,进而达到跪地为奴起身为友的境界——虽然doctor实在太迫不及待,演技差劲,就差把“骗新人上床”的目的写在脸上。
他和庭资在这条路上才走了至多百分之五,还是源于他从庭资的书架中管中窥豹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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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次实践之前张鸣筝一直保持着相当紧绷的状态,有一半原因得归结于庭资。
庭资在同意开启这种关系后几乎没有迟疑就更新了下周他们的计划:明天去羽毛球场,后天在马来半岛靠岸时下船消遣时间,在隔天上午重新启程前回到船上,休息一天后进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实践,结束后有一天休息时间,然后继续去羽毛球场。
很果断且一笔带过地将这件事安插在一串排程之中,比近岸的胖海鸥抢走薯条的速度还快,似乎这件事和逛超市、打羽毛球只是位于并列地位。
好吧。
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信息。
他们会在哪里进行,可能是卧室、餐厅,还是俱乐部中的某间调教室或是大厅里的某个圆沙发。
庭资会如何对他,像很多教程中那样测量他的身体数据,或是要求他跪着学习口侍?
他该如何称呼庭资,全裸跪立,然后目光低垂地喊他主人是否正确?
tree曾提及她的主人允许她选择想要的奖励形式,喜欢的道具甚至用作惩罚的道具,可这些庭资也没有告诉他。
张鸣筝宁愿现在的主人像doctor那样拿出一厚沓规矩,告诉他应该先背诵再默写,以后越线就要受罚——毕竟他真的很怕被淘汰。
可是庭资不在意,他也只好装作不在意。
庭资并不确定自己是在什么状态下答应,或者说纵容张鸣筝来开启这段更危险的关系的。薇薇安当初把人交给他是因为信任,他又实打实从中先预支了利息,所以更应让这个年轻人重回正轨。
但现在张鸣筝说,想要尝试这种关系,和他。
他垂下眼睛看张鸣筝的神情,被注视者只是专注地盯着海面。
——张鸣筝其实从未原谅自己的失败,每一次。甚至因此发展出强迫症的类似表现,比如现在胳膊上那块钱币状创口,现下淌出的混着组织液的血水已经打湿了一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