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宁气不过,推开他,趿上绣鞋,坐到铜镜前整理发鬓。
齐蕴自她身后抱住她,温和道: “说你怂,生气了?”
周染宁透过铜镜看他, “我怂很的,陛下快去应付太后,别让太后记了我的不是。”
听听,多像妖妃讲出的话。
齐蕴心情不错,大手沿着她腰身移到前面,再向上,揉了下。
周染宁闹个大红脸,却不敢出声,颇为哀怨地睨他一眼。
这一眼,当真风情万种。
齐蕴扳过她下巴, “给你一个在太后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要不要?”
周染宁不舒服,拍开他的手, “说说看。”
齐蕴略微收敛笑意,淡声道: “斩杀陆绪。”
周染宁心一提,西厂发现陆绪的行踪了?
齐蕴又问: “要吗?”
“何止是要,”周染宁站起身面对他, “斩杀他的,必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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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蕴安抚好周染宁,走出寝殿,见余舒凌坐在塌上饮茶,淡笑道: “这春茶是南陲总兵带过来的,母后要是喜欢,全拿回去吧。”
余舒凌瞥眸, “陛下金屋藏娇了?”
齐蕴也不瞒着,点点头,坐在她一旁, “宁儿在里面,母后想见她吗?”
余舒凌无奈道: “陛下需记得宫中规矩,大婚前怎可留女子在寝殿。”
“这么说,母后答应了?”
余舒凌嗔一眼, “陛下休要曲解哀家的意思。”
齐蕴拿起茶壶,为她添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臣子们对再醮女子的偏见太大,母后身为女子,也跟他们持有一样的看法?”
余舒凌从中听出了帝王的不满,解释道: “臣子们不是对再醮女子意见大,是对再醮还想要当皇后的女子意见大。”
“那母后呢?”
“同样。”
齐蕴笑笑,眸光淡了些, “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待宁儿带兵回朝,朕便为她举办封后大典。”
“陛下!”
“此事已定,母后不必再劝。”
齐蕴从未在余舒凌面前流露过霸道的一面,这令余舒凌感到怅然,她的儿子,胳膊肘朝外拐了。
但身为太后,是不会让自己像深宅妇人们那样胡搅蛮缠的。
“既然陛下已下决定,哀家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陛下的私事,都别来问哀家了。”她站起身,指了指还未启封的春茶, “这茶再好,也滋润不了心肺,还是留给陛下享用吧。”
齐蕴不紧不慢饮啜杯中茶, “母后不问问,宁儿要去做什么?”
余舒凌本不想问,但话说到这,不问会显得不大度, “她去做什么?”
“捉拿陆绪。”
“……”
周染宁从燕寝出来时,走路极为小心,生怕衣襟里的兜衣松垮,虽然外表看不出端倪,但就是觉得羞耻。
快到午门时,一名老太监拦住了她,笑道: “太后请女侯去一趟慈宁宫。”
为周染宁引路的宫人皱了皱眉,看向一脸淡定的周染宁。
周染宁点点头, “劳烦公公带路。”
老太监没想到周染宁会立马答应,笑呵呵看向引路的宫人,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得斟酌好了。”
引路的宫人低下头,对方是服侍太后的内侍,他哪惹得起啊。
老太监带周染宁进了慈宁宫, “女侯先坐着,老奴去禀告太后。”
周染宁坐在玫瑰椅上,目不斜视,心里思量着应对太后的法子。
稍许,余舒凌珠光宝气地走出来,瞧了周染宁一眼。
周染宁起身行礼。
余舒凌摆摆手, “女侯坐吧,在哀家这里,不必拘束。”
周染宁落座,目光稍微不自在,盯着余舒凌身侧的猫咪。
余舒凌抱起猫,靠在软榻的围子上, “女侯今年贵庚?”
“年十七,再有三个月满十八。”
“年纪不小了。”余舒凌笑笑, “哀家像你这么大时,早已入宫了。”
周染宁低眸。
“女侯曾随周大将军走南闯北,性子应该不似深闺女子那般拘束,若是入宫,会收不住心吧。”
周染宁摇头, “随遇而安即可。”
“倒是看得开。”余舒凌叹气, “这深宫妃子不比深宅贵妇,身不由己不说,还容易陷入争宠,眼下没的说,陛下宠你,但等年头一长,女人姿色衰退,新鲜不再,男人是会变心的,到时候,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一入宫,陛下这心啊,定会飞了。”
说了这么多,无疑是在劝周染宁主动放弃。
周染宁安静听完,柔声道: “微臣也曾惧怕入宫,惧怕面对太后说的种种情况,但更惧怕没有陛下的日子,微臣与陛下两情相悦,不会因为对日后的恐惧而退缩,陛下曾对微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