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回来,便看到这一幅画面,儿子在嬷嬷的怀里,哭的委委屈屈,妻子低头津津有味地看着画本子,他眼底含了一丝笑,走过来,“舟舟怎么了?”
张舟看到亲爹,立即伸手要抱,“爹、爹爹抱。”
张运伸手从嬷嬷手里接过他,抱在怀里,笑问:“怎么哭了?你娘惹你了?”
张舟含了一泡眼泪看着他,“娘笑我。”
张运看向月弯。
月弯不舍地从画本子里抬起头,两个人大婚三年,她仍旧觉得不真实,她从没想过嫁人,更遑论嫁给张运,他在一众年轻的朝臣中,是最特别的存在,不论手腕本事,只论他带着冀北军投靠了小姐,又陪着四公子和王上九死一生的过命交情,就足够他官途顺遂,又何况他是真有本事,多智近妖,心狠手辣,但又圆滑世故,人性的所有复杂面,他都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非要娶她一个笨丫头。
她是真的笨,当初小时候,大夫人就嫌弃她笨,觉得小姐身边,应该有个聪明伶俐的陪着,而不是她一个笨丫头,管不住总惹祸的小姐,若不是她会抱着小姐腿哭,小姐心软留下了她,她早一准就被送去别的小姐身边了。
而且张运长得好,她瘦下来,顶多算是有几分姿色,比京中的一个个娇花般的贵女们差远了。尤其是如今,她万事不Cao心,整日吃吃喝喝,又被他养胖了。偏偏这人说,她还是有点儿rou,才更可爱。
真是……
她撇撇嘴,“你儿子大概因为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只随了我的笨,没随了你的聪明。我笑他,他还恼,就会找你告我状。”
张运低笑,抱着儿子挨着她坐下,“怎么回事儿?”
嬷嬷早已悄悄退了下去,月弯简单说了经过,实在是太简单不过,都不需要三言,只需要两语,事情简单明了。
张运听完,笑着跟儿子说:“你做错了,不该去抢长公主手里的糖,应该抓一把糖,塞给长公主,然后回头去找你七姨告状,看她不打烂楚安的屁股。”
苏容在赐婚那日,认了月弯做妹妹,封月弯公主,所以,张舟从出生起,就喊苏容七姨姨。苏容喜欢小张舟,每次都被他喊的眉开眼笑,有好吃的,有楚安的,就有他的,惹得一众人背地里都说张运贼Jing,撬了王的墙角不说,还早早生了个儿子,陪着长公主一起长大。
对,楚安三岁了,因长辈们的疼爱,她还没被封太女,还是长公主。
月弯瞪大眼睛,“有你这么教儿子的吗?”
这个坏人,一堆心眼子。
张舟也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爹,这、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张运掏出帕子,给他擦眼泪,“为了长公主好,就要讲究方法,不信你试试爹的法子保准她以后再也不敢偷吃糖了,牙也不会坏,更不会再揍你。”
张舟绷着一张玉雕似的小脸,半晌后,重重地点了下头。
月弯扶额。
张舟不哭后,自然不好意思再腻在父亲怀里,自己主动去玩了。
月弯在儿子走后,小声对张运说:“你太坏了。”
张运伸手捏捏她的脸,“长公主已被王和王夫私下里教坏了,我若不教张舟些,他可不是楚安的对手,以后怎么将人拐到手里。”
月弯无语,“当心被四公子听到,揍你,你忘了上次知道你惦记长公主,差点儿对你拔剑了吗?”
张运不以为然,“小辈的事情,将来谁知道呢,谁也左右不了,但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跟张白纸似的,将来在满京城的小公子里,没有一争之地。无论是喜欢个女孩子,还是为官之道。”
月弯扶额,“太坏了,太坏了。”
张运笑着将她拽到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什么?我陪你一起看。”
月弯“唔”了一声,“侠女和剑客。”
张运笑,“比卖油郎和青楼女强些。”
他闲闲散散,当真陪着月弯一起看了起来,享受忙里偷闲这一份屋后的安静。
朝中人都说他可真敢,是啊,他可真敢,撬了王的墙角,把从小陪在她身边一起长大的姑娘娶到了他的手里,连周顾都说他,挺有慧眼,月弯这笨丫头,可比无数的闺阁小姐,都要强许多。多少女子这也想要,那也想得,欲望太多,学不会知足,而月弯是有二两银子买糕点鸡腿,就非常知足的人。
他一个心有七窍的人,就是想要一个这样简单的姑娘,陪着过一生,足矣。
过了一会儿,月弯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说:“我好像,又有了。”
张运本来帮她拿着书,“啪嗒”一声,脱手,掉到了地上。
有时候太简单的人,总是突然给人惊吓。
定下
苏行则在冀北待了五年,被燕回声一纸调令,调回了京城,任兵部尚书。
他是大梁历史上,官升的最快,最年轻的兵部尚书。
二十五岁的苏行则,回京时,带了一个姑娘,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