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佐摸摸下巴,这小医神还真是口是心非,不是说凡人都是蝼蚁吗,给蝼蚁准备什么船?
李婶握了握谢佐的手,“樊老汉和其他的村长碰了头,大家商定明天申正出发,你们记得跟上啊。”
“记住了,谢谢李婶。”
当天夜里,整个药山沿海地区各个村落都灯火通明,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扁仲给了他们提醒,只准带衣服和吃食,不许拿金银,更不能带走药山里的任何一根草药。
谢佐跟着霍曜驾起云,将各个村落巡视了一圈。
“这小医神口是心非啊,这不挺疼她的信徒的吗?什么都准备好了。”
“嗯,她一向嘴硬心软。”霍曜看了看天,大概是感应到医神要应劫了,云团已经开始聚集,外海的浓雾也在逐渐逼近,其中隐隐闪烁着雷电。
霍曜道:“明日我会随你们一起出海,船会随着金光自动到达扁仲别的属地。一旦你们离开迷雾,我会立刻引落天劫。你也是天劫临近之人,注意避让。”
“嗯嗯,记住了。”谢佐不免好奇,“小医神没问题吧?”
“不好说,一切都得看她的造化。”
第二天未时,海边已经聚集起了大批村民,他们在村长的指挥下,依次排队坐上小船离开。
那些船都有神力加持,一坐满人就自动顺着金光的指引驶向外海。
谢佐准备最后一个上船,就先和霍曜一起帮忙维持着秩序。
樊老汉面前的一条船出现了意外情况,人已经坐满了,这条船却纹丝不动,一船人都急得不行。
樊老汉摸摸头,“怎么回事,难道医神要留下几个吗?”
谢佐大抵知道怎么回事,他走上前,看看那一船人,“谁带了不该带的东西,拿出来,不然谁都走不了。”
一船人面面相觑,谁都不吭声。
这一船人个个身着布衣,素面朝天,身上全无配饰,随身携带的包袱都检查过,确实只有干粮和水,问题出在哪儿了?
谢佐喝道:“还不拿出来?是想我亲自动手!”
扁仲的声音突然凭空出现,“我来!”
小船突然整个翻了,将一船人都倒扣在了海里。
村民们一拥上前,将海里的人捞起来。这一遇水,就有人露了馅。有个浑身shi透的年轻孕妇肚子上显出了棱角。
谢佐叫道:“李婶来帮个忙!”
李婶带着一群妇女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将那孕妇扭到一边,避了人给她搜身。
不一会儿,李婶抱回了一个首饰匣子扔到沙滩上,盖子弹开,里面的金银珠宝落了满地。
那年轻孕妇哭哭啼啼道:“我……我怕到了外面没有钱用,我的孩子……”
她确实怀孕了,十分担心逃难后的生活,便将装满了财宝的首饰匣子用棉布缠了几道藏在衣服下面,瞒过了所有人,没想到真的惹恼了医神。
孕妇的丈夫跪倒在地,对着空气团团磕头,“求医神原谅,求医神恕罪!”
谢佐道:“别拜了,浪费时间,东西拿出来就好。医神也是为大家伙儿好,拿这些东西招灾。放心去吧,饿不着你们。”
他早就听霍曜说了,药山周围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岛屿,都是扁仲的后花园,物产富饶,足够他们生活无忧了。
孕妇在她丈夫的搀扶下重新上了船,这一次,小船重新坐满人后,顺利地起航了。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等着上船的人,悄悄把不该带的全部丢弃了。和性命比起来,这些身外之物算什么,钱到哪儿都能再挣,命只有这一条。
夜幕降临后,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李婶那边却出了麻烦,她的傻侄子李凌死活不肯走。
下山时,李凌倒没用谢骄拖,自己到点乖乖来了,没想到他只是来和家里人告别,他要留在这里。
李婶看他执意不肯上船,急得直哭,“你个傻孩子,你留在这里干嘛,这里要遭灾了!”
李凌异常坚决,“我要留在这里和医神大人共存亡。”
谢佐不由啧啧称奇,李凌这人脑子果然和别人不同。一般人被扁仲那般羞辱早就恼了,他反倒更加信奉扁仲了。
谢佐给了谢骄一个眼神,谢骄立刻举起鳌肢,不客气地给了李凌一下子。
李凌顿时浑身麻痹,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被谢佐扶住了。
“又是你!”李凌恨声道。
“啧啧。”谢佐把李凌交给李婶他们,“少在这里碍事了,你留下来,亡的只会是你,快走。”
小船坐满人后,李婶不放心地看着海滩上仅剩的谢佐和霍曜,“你们怎么还不走?”
“马上就来。”谢佐拉起霍曜,两人上了最后一条小船。
小船晃晃悠悠地起航,终于,所有人都离开了。
撑过去啊,小医神。谢佐暗道。
在扁仲神力的作用下,小船行得极快,黎明时分已经驶出了重重迷雾。
就在谢佐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