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讽道：“连誉，你——觉得对不起我。”
“我只是可以多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连誉都不管。
那时的连誉还对感情不以为意，哪曾想，只短短的几个月，就已经翻天覆地。
姜南雨也想给连誉做一支带着办公用，但连誉说他平日里大多是过目电子文件，纸质合同倒是也用不上书签。
“你们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过来？我的哥哥嫂子吗？”
卧室中的大床上，青年浅浅的呼吸声均匀轻缓。
“是，你很了解我。”连霄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可能甘心放手，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机会。”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又紧张起来。
每到这个时候，店里的礼品框里都会放上店员diy的叶脉书签，作为买咖啡甜点的满额赠送。
半晌，很轻、很轻地抚了一下他眼尾淡淡的泪痣。
连誉回过神，看了眼日期，而后道：“好，谢谢。”
“竞争者？”连誉嗤笑，又翩然坐回沙发上，“连霄，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资格和我竞争。”
一个两人都不放手的机会。
秘书默默嗑了一口糖，接过签好的文件，开口道：“连总，之前您让我帮姜先生办的签证已经办好了。”
这就是他为自己的自大，付出的代价。
秘书震惊：“……连总，您说您要去干什么？”
枯黄的落叶簌簌飘飞，咖啡店门口落了一地柔软吱响的黄色地毯。
他和连霄……
“还是——”他直直地对上了那双平淡无波的深灰眼眸，一字一句道，“我的竞争者？”
连霄在匹配系统发布结果前夕病情发作。
这样被蒙在鼓里，被人囿于掌心。
状态刚缓过来，连誉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已经和姜南雨领证了，人现在就在他家里，连霄再也不用担心姜南雨接不接受的问题了。
连誉心中终是叹息。
“你永远是这样。”他低喃。
“如果你表现好……”连誉从他指间抽出小摩托车，轻轻握在手心，“我会考虑带他回f国看你比赛。”
刚准备回应不客气，就听见连誉又是一连串吩咐交代下来，手上的项目加紧办理，从下个月开始，各项事情分头去找几位副总，他要把年假休了。
会……想要离开吗？
“可是——你想过南南吗？”
“随便你怎么想。”连誉双腿叠交，姿态是不动声色的淡然，放在膝上的手却紧握成拳。
“机会？”连霄扯了扯唇角，“你是在施舍我？啊，不对……”
谁都没有资格，完整拥有姜南雨。
着小摩托车，沉沉地“嗯”了一声。
可他甚至还是这么强势。
而连誉马上就要出差，在这段时间里，连霄是想要继续在一旁犹豫不决、还是想要追求姜南雨、再或是如他所说直接坦白……
夜凉如水。
秘书来找连誉签字时，目光总忍不住顺着他推开笔帽的动作，看那片小叶子凌空划上一圈。
连誉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笔筒里的其他笔了。
而他又何尝不是？
偌大的一楼客厅忽然一片寂静。
这份签署的文件基本就是冬假前工作的收尾了，连轴转了两个月，秘书终于也松快了些。
都说生了泪痣的人，注定一生多泪。
会生气吗？
“带他、来看我？”
于是姜南雨想了想，挑了一片尤为细小的叶子，洗出叶脉后封胶处理，叶缘叶柄都仔细圈上金属丝固定，成品整片叶子都亮晶晶金灿灿的。
永远都是这样，把控着别人、逼到人走投无路，打乱了所有原本的计划，只能沿着他铺好的路往下走。
从那之后，连总的钢笔笔帽上就多了一片精致玲珑的叶脉挂坠。
连誉坐在床畔，无声凝视他的睡颜。
他曾经说过，连霄总要为他的懦弱付出代价。
叶脉书签所用的树叶其实并不是枯叶，形状都是精挑细选的，制作时长也需要1－2天，所以量并不多，只是应个景罢了。
“你把他当做什么？当做任人摆布的玩具吗？！”
“够了！”连誉霍然起身，声音冰冷。
连霄咬了下牙，声音发涩：“你在这里妄自决定了他的归属，你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吗？”
“你只需要做出选择。”
“你可以走了，不送。”
连誉低头，薄唇吻了吻他的眼尾。
那——也不会放你走的。
半晌，连霄很沉很沉的叹出一口气。
会哭吗？
连霄莫名笑了：“连誉，你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在刚遇到姜南雨的时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