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怕散啊,那我给你再插一支。”王景行瞧着简修远时不时摸一下头发,扭头在笔筒里挑选起五花八门的笔,“啧,哎不行,这只有墨,不能给你。”
“来,喝。”
回了简修远的话,王景行也不想再泡了,他的实验项目不等人,他跨出浴盆拿浴衣,可他忘了地面被简修远拖的很干净,而他还秉着湿乎乎的赤脚下地的习惯。
不过,王景行忙于疫苗和防疫工作,并不外出,大部分消息都是通过助理来传达。
换王景行进去时,拖鞋放到一旁沥水,地板无积蓄的水坑,洗漱用品摆放的也很整齐,这比以前王景行进去踩到空瓶摔得四仰八叉整洁太多了。
“确实,这下人员紧缺,特遣队肯定会很忙,等会你拿我的令牌去领点药品,接下来你们可要当牲畜使了。”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简修远拿着藏红色染色澡盆一路被他人审视的事情,偷偷笑起来,正当他准备起身时,门外的简修远开始和他谈起检验科的事情以及中央暂缓来基地探查的事情。
会议室不大,周围铜墙铁壁散发阴森森的寒光,裸露的电线簇拥悬空的显示屏,显示屏很高,里面是一位黑发松姿的军人,屏下立着一位挺拔高壮的身影。
王景行踏进房间,失重感和沉静陡然袭来,他心平气和地等待了几秒,再次睁开眼,整个人完全陷入无边黑暗当中。
王景行一面絮絮叨叨,一面坐进澡盆里,他抱着膝盖享受莲蓬头里洒出来的热水,雾气蒸腾而上,柔软的毛巾泡在水里,如果他愿意,还有暖风选择。王景行捏了捏泡在热水里的脚趾,他的生活条件在末世里的确过的比大部分人好很多,可他不会妄自菲薄,他兢兢业业付出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可不会在这种地方黯然神伤。
自从警卫人员的大量死亡后,王景行一行人鲜少在基地内见到特遣队。
“你出去啊!快出去啊!”
“哇——哦”
“怎么还不出去啊!我都拿水泼你了!”
王景行使不完的牛劲全用在把澡盆的水哗啦呼啦往外浇,急得没差把澡盆当船划走了。
“不愧是军人啊。”王景行感叹道,“倒不是我不爱干净,以前有保洁定时来整理的,现在来这个基地,人员紧缺啊。”
砰——啊!咳——扑哧——
记得把锅拿回去啊。”
王景行将手收回来,先前的薄膜也消失了,他毫无阻挡地走进散发白光的创口,短暂的回神后,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来到了会议室。
王景行幽幽地抱怨一句,胸口的身份牌射出一条平行于地面的白色射线,无视静谧径直刺破周端,像是劈开天地混沌之间的那柄斧头。王景行踩上射线,他捕捉不到踩上实物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落地的踏实感,他漫无目的跟着射线,失去五感,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后退还是前进。
“你等等,噗噗噗。”简修远躲闪不及,当头一泡热水砸进他鼻腔。
“又来?每次都是这套。”
“不啊啊啊啊!你别靠近了!你干什么啊!说好的尊重平等爱呢!”王景行急得哞哞叫。
走神的王景行只是背朝下又摔回浴盆里,疼也没有特别疼,本来没什么,偏偏简修远风风火火地钻进来,带来的冷风直钻他胯下软弱、孤独但硕大的几把上,应激的几把当场充血一柱擎天。
大约又过了一周,王景行不再需要穿高领打底,他抚上侧腰上的一处牙印,痕迹已经变得很轻。而他的化妆镜子下,放着那名宣布死亡的小王护士的一盒遮瑕膏。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简修远又没低头,王景行踮起脚给他摁了一只笔进去,指了指卫生间,催促他快去。
“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受伤,噗——等,水进眼睛了!”简修远才吹干的腹肌又淋湿了。“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别泼了,我找找门在哪。”
今天是面见中央的视频会议,王景行推开门,助理正在门外等候着,王景行披上外套,一边走一边套上身份牌,助理只把他送到大楼就因权限低停在了外面。
简修远痴痴地愣在王景行面前,回过神来,脸上涌上少见的娇羞。
王景行毕恭毕敬地低垂下头,
还没走远的简修远听见浴室里巨大的声响和王景行隐忍的哀嚎,脑海里闪过许多浴室伤情案件,他管不了这么多!卸下把手!急匆匆地蹿到王景行面前!
简修远情真意切地问道:“小景你没事吧!”
“你哇什么哇!还不快出去!”王景行惊叫连连,他未着寸缕,手无寸铁,在浴盆里面划来划去都快长出翅膀飞出去了!
不出意料的话出了意外。
约莫过了几分钟,王景行耳边响起金属铃铛的铿锵之音,他顿时了然,将手臂伸直,微倾前身,手指细微勾进什么有弹性的薄膜,顿时无风的空间里涌动一股气流,就像是二维世界被剑划开一道口子,面前现出立体的创口。
两人就这般无声地对望着连喝两三杯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