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好声好气的说道:“姨娘有什么事?”
院里侍女婆子也不少,光嘴就有许多张,周姨娘怎会半点都不知道,开口就是问:“大nainai小产和三娘是不是有干系?”
绿荭眼神一变,眼前这位到底是生林妙意的人,虽说府里的身份未必比得上自己,她还是顾及的委婉说道:“昨儿建康坊陆府的大太太来了,太太与她在商量三娘的婚事,太太和三娘通了气,大nainai却不知道,许是担心这家儿郎不好,过去瞧了瞧。”
周姨娘点了点头,笑着道谢,然后便回了屋。
没一会儿又独自出了院门,往春昔院去了,只是走至一半,想到这个娘子儿时嘴中曾说的那句“姨娘呢,生下我便不管了”,又止住了脚步。
这辈子叫她从姨娘肚子里出来,做女儿不顺心,日后去做新妇,既有得选择,自个愿意就是最好的。
再三思虑下,还是去了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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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明院里,仆妇匆匆而来。
闲坐着的一两个侍女婆子瞧见后,还来不及去禀告屋里的主子,那人已是到了正屋,不进屋去,也不寻就坐在不远处那几个能进屋里去侍奉的侍女,而是径直走到廊下。
双手略显局促的抹了抹自己的长褙子,看嘴型像是喊了声“大nainai”。
屋内,宝因刚与男子耳语完那句话,便被抓着鸣口嗍舌,一时相吮,茹其津ye,或缓啮其舌,两口相咽。
听见声音,她心中一骇,忙偏头看向窗外,不大确定的回了声:“周姨娘?”
外面的人连欸三声:“是我,不知可扰到了大nainai的静养。”
女子忽然离开,正在兴头的林业绥眉头皱起,在瞧见女子唇上沾染着那层亮晶后,又被安抚,笑着抹去。
“不过是坐着说几句话罢了,哪有什么扰不扰的。”宝因手撑着榻几,起身欲下榻,“姨娘怎么不进屋来说话?外面怪冷的,得了风寒,可有一阵罪要受的。”
这次小产幸好还算不上是太严重,在卧榻静养十二时辰后,便可适当下榻走动走动,再配着寿胎药吃也就好了。
林业绥也同时将笔墨皆挪至榻尾的高几,榻几则轻踢至里边,随后握住女子手腕,将人揽到怀中,捻耳珠,与其耳鬓私语,嗓音里揉入了笑,极尽缱绻:“我只应了幼福能下来抄经,可没应这个。”
宝因已起身快要下榻去了,猝然被男子圈在身前,顿生娇嗔,正想抬头与其争辩一番。
又被他吃嘴。
外头站着的周姨娘全然不知屋内发生的事,只顾着说自己的话:“不敢叨扰到大nainai,我站一会儿就走,今儿来主要是想要替三娘来给大nainai赔罪的,她年纪尚轻,遇着太太就说不出话,从小就是这样,别说是忤逆太太这个母亲了,您千万别与她去计较,我知道大nainai对三娘的好和用心,她这次却还差点害得大nainai没了孩子。”
仆妇的话,宝因听得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叫他饶过,愣了会儿,终是反应过来:“姨娘说得什么话,三姐是府里主子,爷的妹妹,太太的女儿,我哪有为这事就记恨她的理儿。”
见女子温顺待着,林业绥伸手从榻尾屉架上随意拿了本文集看,似是不关心她们所在说的事。
靠着男子,身子热了,手却开始感觉凉起来,宝因抱来手炉烘着,神情始终不冷不热:“姨娘也是知道的,我只是她嫂子,上头还有太太这个嫡母在,儿女婚事确实该太太做主,倘双亲皆不在,才轮得到我这个嫂嫂来,更不用说三姐自个儿也对太太寻得这门婚事觉得满意。”
只是周姨娘心中却仍有担忧,毕竟如今府里是屋里的人在管着:“只是太太素来对三姐有些不喜,我就怕在妆奁上会不尽心,不过有大nainai在,倒是安心了。”
郗氏早已不管家,这是敲柱子惊门环,担心她在妆奁上苛刻。
宝因眸中渐生冷意,这等下作手段她不屑去用,范氏也没教过自己,高门里又有哪个太太nainai会去用的,只觉是在辱人,况且她心中对林妙意着实说不上恨与怨,一时气血上涌过去便也就过去了,何必为这等琐事劳累自个的心,又何必为这个去给日后林氏树个敌出来。
往后该如何相处还是如何相处。
谓不留情,犹无意。
她借力打力,直讥道:“姨娘这话说得倒是没意思了,太太怎会不尽心,又何来什么不喜,我倒是也像如太太般那样,面上不喜三姐,却私底下颇费心思的给三姐寻了门好姻亲,谁也不知道,只为让三姐惊喜踊跃一回。”
发觉怀中的人动了气,林业绥立即放下书,想要安抚。
宝因瞪了眼,离了他的身,一声不吭的重新拿来笔墨,提笔写经。
“大nainai要静养。”被无辜牵连的林业绥也沉下脸来,不由得对外面的人动了几分怒,“我不在时,你们便是这么侍奉的?”
听到屋内传来男子的声音,周姨娘还来不及先请辞。
忙完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的玉藻已被吓得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