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摆在两人的面前,歪倒的各种家具,摔成碎片的杯子。
盛伟和廖燕除了想要达到眼前的目的,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发泄对盛楹不满。
要不何至于搞成现在这种模样,就是为了给盛楹一个下马威,所谓的给她长长教训罢了。
浓浓的难堪和羞耻蔓延上来,盛楹脸涨红,这会儿她发现自己定力也不过如此。
其实,她倒是宁愿沈砚舟没有上来,也就不会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其实她单独面对的时候并没有多难受,却因为多一个人而变得矫情,让她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盛楹不敢看他的表情,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不在意,不把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语气轻松:“谢谢。”
两人都清楚不可能真的为这件事报警,刚才不过是吓唬盛伟他们罢了。
盛老爷子正在恢复期,不能受到半点刺激,盛伟狗急跳墙,也许真的可能什么事都会做。
盛楹绝对不允许在爷爷这边有半点意外,寄托于盛伟的良心毫无意义。
沈砚舟耸了耸肩膀,表示不在意。
他走了两步,来到门口,单手插兜,骨节分明的手拧了拧门把手,脖颈微垂着,脸上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懒散样子,半点没受眼前场面的影响。
他只碰了一下,门把手就下来了。
他啧了声,随手丟到一边,垂眸漫不经心地检查完,很快下了决断,懒洋洋说:“这门修不了,得换一个。”
盛楹心情还没调整过来,知道盛伟这边后续的麻烦可能不少,情绪低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闷闷地嗯了声。
沈砚舟从兜里摸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给一个朋友打电话。
盛楹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沈少爷效率高得离谱,两三分钟就联系了一个师傅上门,就是店面有点远,这会儿过来得等一阵儿。
沈砚舟走进客厅,视线在地面扫了几眼,微颦了下眉,把被踹倒在地的椅子拉起来:“你去拿你的东西,我收拾这里。”
他顿了顿,随口叮嘱:“地上有玻璃碎片,你小心点。”
盛楹嗯没说话。
沈砚舟偏头,看见沙发边上还有只被丢在地上的白色垂耳兔玩偶,他弯腰捡起来,用手瞅了眼,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到了沙发上。
盛楹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沈砚舟掀开眼皮,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沈砚舟微顿,过了几秒,若无其事收回视线,屈膝半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小花盘,转着看了一圈:“这是什么花啊?”
盛楹看向他手上的小苗,抿了下唇:“这是多rou。”
沈砚舟扯了下嘴角,慢悠悠问:“能吃么?”
盛楹愣了愣:“不能吧。”
沈砚舟哦了声:“那挺可惜的。”
“……”
沈砚舟把多rou重新放回桌面,拍了拍手上的灰,视线落在阳台的窗帘上,语气挺真心实意的:“你这窗帘,还挺漂亮的。”
盛楹扶着鞋柜,往里走了两步,看向那灰不拉机的窗帘。
这会儿被风吹起来,才发现边角有两个破洞,阳光从那儿钻进来,落在地面有两个圆圈,跟两个巴掌差不多大。
她默了默:“租房自带的,房东嫌丑就送给我了。”
“……”
沈砚舟表情难以言喻,手掌撑在腰骨上,轻吸了一口气,大约是对自己的傻逼行为挺无语,瞥了她一眼:“绝了。”
何必呢。
蠢成这副样子,也是够丢人的。
盛楹有点茫然,顿了顿,迟疑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了,不装了。”沈砚舟放下手,摸了下鼻尖,痞气的眉眼闪过一丝无奈,投降般笑了下,“该怎么哄,你才能高兴点儿。”
第40章
窗帘又被风吹起来, 金色的光影在地面晃了晃,像两颗游动的小太阳,但这会儿也没人管它了。
盛楹愣住, 怔怔地看着他。在这个瞬间,莫名有点心慌, 心口发紧。
她思绪有些反应不过来,睫毛颤了颤,眼神有点慌张的胆怯。
沈砚舟没说话,神色仍旧随意,喉结缓慢上下滚了滾,手抄进兜里, 歪了下头,平静地看着她。
房间里很安静,可是盛楹却觉得又闹又乱。
心跳声像是被放大, 呼吸变重, 又好像不单是她这样, 哪哪都不对劲儿。
盛楹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没想到会被沈砚舟注意到她的情绪。
手指蜷缩了下, 握紧手机,目光向下两分游移, 只看着男人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轻声,“……不用哄,没什么事。”
顿了顿, 她小声:“其实这些没什么的, 你不用……这样。”
盛楹从来不认为自己脆弱到这种程度,还需要人来哄她, 她早早就学会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