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吃rou,我还想吃巷口刘老爹做的杏仁糖!”
“阿姐太厉害了,出门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不过刚才来送银子的那个人说,他是端王府的下人。阿姐阿姐,这个端王是不是就是对面阿菁姐姐经常提起的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王爷啊?”
不大的厅堂里,十来个年纪不一的孩子围在姜芜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他们之中有的已经十多岁,有的才三四岁。其中最显眼的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女孩儿。她们面容俏丽,神色活泼,看起来十二三岁左右,正一左一右地霸着姜芜的胳膊。
另外还有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儿,眉心一颗红痣,长得也很出众。
这三人是姜芜的弟弟妹妹。
姜芜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她爹姜柏川对女色不上心,也怕后娘进门之后会苛待她这个原配之女,便一直没有再娶,只纳了两个伺候起居的妾室。
双胞胎姐妹就是两个妾室中的林姨娘所生,不过林姨娘红颜薄命,生下孩子没几日就去了。另一位王姨娘生了个男孩儿,就是姜芜的弟弟。她的身体倒是健康,只是性格老实软弱,没什么主见,所以家里的都是由姜芜这个长姐做主。
除了这姐弟仨,剩下那些孩子都是姜柏川收养的。
他这人喜欢四处游历交朋友,游历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人间不平事,这些孩子就是他在解决完那些不平事后,陆陆续续带回家的。
姜家因此人越来越多,钱越来越不够花。
其实姜芜小的时候,家里还是较为富裕的,不仅住着祖传的大宅子,家中仆从也不少。奈何她爹实在太会败家,渐渐地那大宅子就卖了,府中仆从也遣散大半,到如今只剩下两个老仆,一个负责烧火做饭,一个负责家中杂活。
另外她身边还有个丫鬟,名叫宝香,是从小伺候她长大的,平日里也会帮着做些杂事。
这会儿孩子们正闹着,宝香提着裙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去去去,都别缠着姑娘了,姑娘忙活了一整天了,可累呢!这银子既送到咱们家了,自然有你们享用的份儿,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快,都快去洗脸睡觉,瞧瞧外头这天都黑成什么样了!”
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孩子们都不怕她,见她边说边伸手来赶,顿时嘻嘻哈哈闹得更厉害了。
还是姜芜被吵得头疼,合上手里装满银锭的红木箱子发了话:“都去睡觉,明日给你们炖肘子吃。杏仁糖也有,谁第一个上床睡着,还能额外得三块桃花酥。”
“噢耶!桃花酥!我最爱吃桃花酥了!”
“我也要我也要!我一定是第一个!”
孩子们受到美食的诱惑,当即做鸟兽状散去。
宝香好笑又好气,看着他们挨个进了房,才回到姜芜跟前说:“真是一群小祖宗。”
“都还小嘛,之前又不曾见过这样有分量的大银锭,自然会觉得新鲜。”姜芜笑眯眯地抱起那箱沉甸甸的银子,也跟着离开堂屋回了自己的房间。
宝香快步跟上。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姜芜的寝屋离堂屋不远,两人很快就走到了。
因天已经完全黑了,宝香进门后第一时间点了灯。
暖黄色的光瞬间将这间不大的屋子照亮,也衬得本就雪肤花貌的姜芜眉眼越发秀丽。只是屋里简陋的一切,却是怎么看怎么配不上她。
宝香笑脸一垮,开始生气:“说来都怪老爷。这些年家里是什么光景他又不是不知道,偏他万事不放在心上,依然如从前一般,整日花钱如流水不说,还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带孩子!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再这么下去,姑娘还怎么嫁人!且你如今都十八了,寻常姑娘家十五六岁就已经出阁,你这……哎呀,真是急死个人!”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其实跟亲人也差不多了,所以宝香没什么不敢说的。
姜芜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由着她抱怨了一会儿,才一边收拾手边先前从院子里收回来,还没叠好的衣物,一边笑着替自家老爹分辨了两句:“爹虽然不着家,但行善举是好事,我这做女儿的理当支持。至于这钱财之物,花完了再赚就是,再说他花归花,家里真没钱了他也有想法子去赚,并不是真就对家里撒手不管了。”
“这倒是,”宝香脸色好看了点,“但我还是气他耽误了姑娘的婚事。”
姜芜却说:“我至今未嫁,倒也不能完全怪爹,主要也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嫁。”
她微微挑眉,语气柔柔的,却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嫁人有什么好呢?要离开自己的熟悉的家,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替一个陌生且并不一定会对自己好的人Cao持家业,生儿育女,还要像鸟儿一样被关在小小后宅里,不得自由地过一生。”
“若是丈夫人品过得去,或许能得个善终,可万一运气不好遇见个没有良心的畜生,性命都保不住。更别说那些个婆媳关系,妯娌关系,妾室庶子之类的问题,哪一个不是叫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