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让惊喜吗?行!他配合道:“都听孟郎君的。”
孟琼舟看向屋内:“扁食?”
“对,今日入伏,要吃扁食的。”林稚道,“孟郎君要不要一起用些?”
这时,孟琼舟身边的奴仆道:“阿郎在府里已经用过午食了。”
“这样啊。”林稚遗憾,“那就下次……”
话还没说完,孟琼舟打断道:“天气炎热。”
“劳烦林小郎君来一碗冷元子。”
说完,他扭头对旁边的奴仆道:“我用完再回去。”
那奴仆应了声“是”,把木箱子搬进庖厨,礼了一礼,这才离开。
林稚给他搭了把手,看到对方的一系列动作,心中偷笑:“都搬到厨房了,这东西肯定是吃的——孟少卿你不小心剧透了知不知道!”
他心情颇好地告诉沈小七他们:“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沈小七和阿蓝早就见怪不怪,答了声“知道了”,大快朵颐吃起自己的饺子。阿青却是面色古怪地看了看孟琼舟和林稚两人。
林稚对他的目光浑然不觉,从冰鉴里取出昨晚做好的冰雪冷元子,放到孟琼舟面前。
“冷元子寒凉,孟郎君若是吃得不舒服,千万不要勉强。”
孟琼舟执起勺子,“好,多谢小郎君。”
听见他喊自己“小郎君”,林稚的心头一跳,随即便奇怪起来: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被喊小郎君,怎么孟琼舟喊起来就那么不一样……
一定是他的声音太好听了。
想这些做什么?吃饺子!林稚夹起一只饺子,塞进嘴里。
小小的食案之上,一人吃饺子,一人吃冰饮,画风南辕北辙。
吃冰雪甜品的孟琼舟动作优雅美观得令人发指,小小的一只瓷勺只放一颗凉粉冻或小圆子,不多也不少,绝不会粘连半片薄荷叶子,在口中含尽了才不紧不慢吃下一颗。
林稚看着他问:“好吃吗?”
“清甜凉爽。”
能从一个不爱吃饭的人口中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大概是对一个厨师的最高褒奖。
林稚心满意足地继续低头吃饺子。
他吃饺子有个怪癖,喜欢先挑几个原味的吃,然后吃几个蘸醋汁的,再吃几个蘸酱油辣油的……这样一套动作下来,不仅每种口味都尝了一遍,肚子也吃饱了。
正当他夹着饺子蘸碟子里的醋时,忽然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
孟琼舟握着瓷白的汤匙,眉眼带着淡淡笑意,看着他。
这眼神莫名就和那天听到“我有龙阳之癖”时很相似。
“孟郎君有所不知。”林稚替自己狡辩,“这样吃扁食味道更好。”
“是吗。”孟琼舟道,“下次试试。”
等孟琼舟慢悠悠吃完冷元子离开之后,林稚迫不及待地去拆他的盲盒了。
他倒要看看孟少卿给他带了什么好吃的!
木箱一开,一股凉气喷薄而出——里面放了冰块,紧接着,一大块深红色的rou质肌理露了出来。
站在旁边围观的阿青不确定道:“这是……牛rou?”
确实是牛rou。
牛在本朝不稀罕,牛rou在本朝却稀罕得很。
考虑到生产和祭祀问题,宋律明令禁止私自宰杀耕牛,为的就是保护耕牛这一重要劳动力。只有皇亲国戚和高官显贵,在逢年过节时才能吃到牛rou。
林稚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吃牛rou是在什么时候了——许是上辈子?
沈小七震惊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的娘啊……是牛rou!”
而且观其分量,大约得有十斤。
林稚也很震惊。
孟少卿自己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牛rou吧?居然就这么直接送给他了……
把怎么回礼的事暂且搁置一旁,为了不辜负孟少卿的深情厚谊,林稚拍了拍手,“今晚我们吃牛rou!”
全牛宴的牛!
其他三人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吃过牛rou,纷纷欢呼起来,只有阿青,又是一脸古怪地瞅了几眼林稚。
被他身边的阿蓝瞧见,拽住袖子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阿青把袖子扯过来,“没事。”
沈小七见状挤眉弄眼道:“肯定是听说要吃牛rou,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阿青这个白眼到底是没忍住。
很久没烹制过牛rou,林稚有点手生,便先从最简单的小炒牛rou开始。
小炒小炒,炒的就是最嫩的牛里脊部位。切成小薄片的牛里脊rou,用酱汁腌入味了,略略煸炒,撒上孜然粉和椒盐,很快就能出锅。
这样炒出来的牛rou香味浓郁,鲜嫩无比,看着就馋人。
小炒牛rou做法简单,煎牛排却要费些功夫,什么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做起来太麻烦,都煎成全熟!
虽是全熟,但也质地韧嫩,刀刃轻轻划开便有鲜嫩的rou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