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刚要扶盛良妍上车,她就摆了摆手示意等一等。那位姑娘费了很大力气才问:“大家都走了……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收了。”
“去去去,快滚,没看我们夫人生气呢!”桂娘的人没好气的赶人。
“大人……老爷……夫人……求求你们了,你们刚刚不是也收了,求求你们了,我可以便宜卖的,我不要八钱了。”可怜的姑娘佝偻着瘦削的肩膀,说话间好像越来越蜷曲了,她身上破旧的衣裳被风吹的更加凌乱,头上沾着的草木屑也让她看起来更卑微。
“夫人,走吧。”老金看盛良妍看的入神,生怕她生出什么恻隐之心,急忙让她离开。
盛良妍听着也转过头来,是该走了,虽然她觉得心中沉郁,可是这样的人和事她又能帮了多少呢?
不过她没走出两步,就听见“哐”一声,她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可怜姑娘被一脚踢开,重重地跌在地上,她抬起头可怜的嗫嚅着:“求求……收了我的布吧……”
可就是这样,桂娘却连头都没回,摆了摆手对手下说:“快收拾,别看热闹了。”
手下几人不再理地上这个可怜的女姑娘,自顾自地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周围有人踮脚观望,有人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人走上前拉一把,相反还在议论:“呀,这就不打啦,真没意思。”
女人的啜泣声、哀求声和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交织在一起,显得场面十分混乱。
盛良妍目光幽幽转寒,刚刚踏上马车又转身走下来,她走到那个可怜的姑娘面前,将她扶起。
那位姑娘本就蓬乱的头发,现在被打散了,更显得有些可怜,她对着这个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她伸出一双手的人只道了一声谢,就又跑过去,跪倒在桂娘面前,拉着她的衣袖说道:“求求……求求你了……我爹还等着抓药。”
就算是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话,也不能唤起醒桂娘的一丝怜悯,她一把扯出可怜女人手里攥着的衣角,然后低下头对她说:“姑娘,你也听到了,我也没钱,你求我也没用啊,不过这街上这么多男子,你看看不如别卖丝绢了,卖自己多好啊。”说完她莞尔一笑,从容优雅地起身。
街上的人也跟着起哄:“对啊,卖自己多好啊!”
“哈哈哈哈,对,我出两钱,多了不行,家里母老虎管的严。”
人们兴趣盎然地议论,丝毫不顾那姑娘的感受。
盛良妍看着这三三两两戏谑调侃的人群,竟忽然怀念起了民冬县,那里虽然穷,可是人们却都很热情,尤其是难民们就算受到了再多的苦难,也从来没有冷漠的面对世界。
但眼下这些人,他们Cao着时下极受追捧的口音,穿着chao流的服饰,却冷眼如此。
盛良妍微怒道:“桂娘,你儿子还等你回家呢吧。”
桂娘忽然双唇紧抿,瞪大双眼没说一句话,一甩衣袖带人离开了。
盛良妍看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已经基本确定了之前和老大打架的傻子就是桂娘和姚大人的孩子。其实这一年她想调查清楚很容易,可她无意窥探他人隐私。
可现在桂娘已经有意针对她了,也不能由她放肆。
等桂娘走了,人们自觉也没什么热闹可看,都兴致缺缺地散去了。
可怜的姑娘见人都散去,绝望的瘫倒在地,她嘴唇忍不住哆嗦,泪水终于不能控制的哗哗地流下来。
盛良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吊钱搁在了她的手上,安慰道:“先拿去应急吧。”
可她没想到那姑娘摆了摆手,用暗哑的气声说道:“夫人……不用了……这点钱……不够,谢谢夫人。”
盛良妍蹲下来耐心询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吸了吸鼻子,拭了泪水说道:“我爹原本是收丝绢来售卖的商人。”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他今年刚收了绢,去赌钱竟然把手里剩的钱全输了。债主要钱要的急,把我爹给绑了,我只能出来卖绢,正好碰见那位夫人卖绢,我……我真的……高兴坏了……可她她又不收了……”姑娘越说越黯然。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卖呢?”盛良妍问。
“刚刚那位夫人已经把价格抬到了八钱,我本就不好卖,现在更不好卖。我爹……肯定是没救了……”姑娘越说越伤心。
“你有多少绢,能带我去看看吗?”盛良妍细声问。
姑娘忽地睁大了眼睛,原本黯淡的眼神也恢复了一些神色,她情绪激动地问:“真的吗?夫人,真的吗?”
盛良妍将她拉起来,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只要质量合格,价格合适,我现在就可以买下。”她本来也打算发展丝织业,虽然她之前并没有当中间商的想法,不过只要能帮到这位姑娘稍微改变一下策略也未尝不可。
可这姑娘又说她有一千匹布,一千匹大概是八千钱,大概要折八百两银子?如果按一两银子一百七十块人民币来大体换算一下的话,那就是十三万?!
盛良妍没有直接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