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道:“婚姻大事,能得知心人固然好,可得父母祝福方能免去许多难处,你钟意长月,是你的选择,但世间有许多波折,我这个做阿姐的也过得糊里糊涂,原是给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只能盼着二郎你比我顺遂。”
赵玥:“我心意崔氏,从头到尾只想把她弄到身边来,不在乎她比我年长,更不在乎她曾嫁过,只想要这个人,想要她心甘情愿走进我的东宫,真心实意与我过下半生,而非敷衍。”
平阳叹道:“看来二郎是较真的。”
赵玥点头,“只恨我生得太晚,与她错过了许多年,如今她未嫁,我不想再错过。”
听到这番话,平阳颇觉窝心,“二郎相中长月什么了?”
赵玥想了想,回答道:“她的样貌身段是我喜爱的,我也能跟她说得上话,有时候哪怕双方互不理会,在一块儿都觉着安心。”又道,“若真要我说出个一二,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就是觉着喜欢同她待在一起,哪怕一天都不用说话,都觉舒心。”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那种开怀骗不了人,可见是从心而发感到高兴。
平阳知他处事稳重,倒也没像先前那般急躁了,正要说什么,忽见卫公公前来,紧张道:“殿下,圣人传话唤你过去。”
赵玥挑眉,问:“可有说是为何事?”
卫公公吞吞吐吐道:“听说庆王,庆王也在崇政殿的。”
平阳面色一变,“多半是四皇叔告状了。”
赵玥一点都没受影响,缓缓起身道:“我这便过去。”
平阳着急道:“我也去!”
赵玥看向她,“阿姐去凑什么热闹,你一个女郎家就别去掺和了。”
平阳毛躁不已,“四皇叔昨日才发了好大一通火,我怕你叔侄俩打起来了。”
赵玥失笑,“他才不傻呢,若敢动手打我,我立马躺他脚下,叫他有来无回。”
平阳:“……”
卫公公哭笑不得,紧绷的心情稍稍松快了些,忍着笑道:“现下听说圣人懊恼不已,殿下过去可得好生应付。”
赵玥“唔”了一声,说道:“阿姐且回罢,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
平阳焦虑道:“我晚些再回。”
赵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莫要小瞧我,若连这点家事都处理不好,以后还怎么理政,处理国事?”
平阳无奈道:“家事跟国事还是有区别的。”
赵玥抿嘴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顿了顿,“不信你等着瞧。”
与此同时,崇政殿里的圣人一脸恼色。
庆王赵承延跪在地上,不满道:“并非是我这个做臣弟的不讲道理,实在是二郎太过荒唐,他相中何人不好,非得是崔氏,现下闹得满城风雨,皆在议论前婶婶与侄儿大逆不道,实在不像话。”
赵君齐脸色铁青,愠恼道:“我不信,二郎打小就知礼懂节,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等荒唐事?!”
赵承延:“起初臣弟也不信,毕竟是叔侄关系,哪曾想,哪曾想……”
赵君齐皱眉道:“四郎莫要说了,你先起来,待逆子过来我定要问个清楚。”
赵承延这才起身。
赵君齐发牢sao道:“那崔家也真是,闹出这等丑事来,崔平英家风甚严,往后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赵承延没有吭声,心想那小子委实不厚道,他不好跟他牵扯,但圣人出面总能压他一头。
然而遗憾的是,他低估了赵玥吵架的战斗力。
比崔文熙还厉害。
隔了许久内侍才来通报,说太子过来了。
赵君齐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赵玥被请进大殿,看到庆王,他的面上跟往日那般平和,同圣人和庆王行礼后,赵君齐指着他问道:“二郎啊,你与崔氏是怎么回事?”
赵玥站直身子,瞥了一眼庆王,故意不答反问:“男未婚,女未嫁,儿愿三媒六聘求娶,不知父亲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龙椅上的赵君齐猛地站起身,差点跳了起来,脱口道:“荒唐!哪有侄儿求娶前婶婶的?!”
赵承延也怒不可遏道:“二郎莫要胡来!”
赵玥无比淡定,看向自家老子道:“父亲说荒唐,敢问既然是前婶婶,何来荒唐之处?”
赵君齐被气得够呛,自己还得靠崽子吃饭,不敢轻易揍他,怕他摆烂罢工不干了,当即缓和语气道:“那崔氏可是你四皇叔的前妻,前脚才和离,你后脚就求娶,不是故意给你四皇叔难堪吗?”
赵玥看向庆王,无比恶毒问:“四皇叔,你不要的女人,我捡过来,你难堪吗?”顿了顿,“难道难堪的不应该是我赵玥吗,连四皇叔不要的女人我都捡?”
赵承延:“……”
一时竟被噎着了。
赵玥又看向自家老子,露出惭愧的表情,“爹,你难道不觉得应是你的脸上无光吗?”
赵君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