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吕宋处于西班牙殖民统治之下,视甘薯为奇货,当地的殖民政府“禁不令出境”。但是父子二人都想将这一农作物带回家乡,于是陈振龙经过Jing心谋划,“取薯藤绞入汲水绳中”,并在绳面涂抹污泥,于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初夏,巧妙躲过殖民者关卡的检查,“始得渡海”。
航行七天,于农历五月下旬回到福建厦门。
甘薯因来自域外,闽地人因之称为“番薯”。
陈氏引进番薯之事,其实不是什么秘密,早在明朝人徐光启《农政全书》、谈迁《枣林杂俎》等书上均有论及。
番薯传入中土之后,显示出其适应力强,无地不宜的优良特性,产量之高,“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二十倍”。
加之“润泽可食,或煮或磨成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味似荸荠”,故能很快向内地传播。
本朝立国之前,还是前朝末年,江南水患严重,五谷不收,饥民流离。
彼时,徐光启因父丧正居住在松江华亭县的家中,他得知福建等地种植的番薯,是救荒的好作物,便自福建引种到华亭,随之向江苏传播,但风水好的地方,人家不屑种植这种东西,只有一些山区,土地种植的收成不好,改种番薯之后,却收成颇佳。
故而将这个番邦之物,写入了他的《农政全书》,这在中原士大夫里,可是很少见的事情。
而陈振龙的五世孙陈川桂,在本朝立国初年,把番薯引种到浙江,他的儿子陈世元带着几位晚辈远赴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广泛宣传,劝种番薯。
据老太太说,陈世元在山东胶州古镇传授种植番薯的时候,亲自整地育秧,剪蔓扦插,到秋天收获,得薯尤多,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在那个朝代更迭的时期,粮食都是军队的第一目标,平民百姓想要填饱肚子,难啊!
番薯既高产,还不为人所知,所以大家偷偷地种植。
这么一个小小的番薯,在华北地区便很快推广开来。
只是这个东西毕竟不是粮食,又是海外之物,种植的人有,但是大面积种植的没有,大家都是吃个新鲜,还真没人重视过这个番薯,只知道这东西不挑地,还能在饥荒的时候,帮人度过难关。
毕竟番薯的嫩芽尖儿都能炒了吃,根jing还能结那么多,大家都当储备粮,种一些留种。
如今陈氏一族已经在山西太原那里落地生根,那里土地减薄,种植番薯却能获得丰收。
“这个东西因为是个新的玩意儿,推广了多少年,大家也只是当做灾荒之年的救济粮看待,而不是年年岁岁都种植这玩意儿。”老太太道:“再说了,咱们这儿有白薯,这番薯,可没几个人认,哪怕产量高于白薯也一样。”
“这东西,还有吗?”温润晃了晃手里头的番薯。
“没了,送来的两百斤我都吃了。”老太太一摊手:“在娘家的时候想这个东西,沙地里种植的番薯特别好吃,比在这边的更好一些,于是娘家每年中秋节礼的时候,就会给老太婆送来二百斤,全当解馋了。”
一听说这里没有了,温润又道:“那么,山西太原那里肯定有了?”
“肯定有啊,太原城外还有陈家村,那里是陈氏一族的居住地,他们为了祖上的遗训,一直有种植这个番薯,家里倒是从来没有缺过这个东西。”老太太道:“如果大人要去的话,可以直接去山西太原城西城门五里外的陈家村,上千口子人呢。”
就像温润说的那样,太原身为山西的府城,又是古城,那里的人可不少,五里外的陈家村,一听这地段就知道,是个风水宝地。
温润立刻就决定:“绕路去山西!”
“好。”王珺立刻就同意了。
他们原来走的是一条直线的回京路线,如果走山西的话,是要绕半个圈出来,不过他们时间充裕,去一趟山西太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山西也有驻军,去巡视一番,也说得过去。
因为山西的驻军,是当年先帝的亲军!
一直非常受到优待,不过老卒们脾气倔,不想在京城安享荣华富贵,有那么一群人就想守在老家过日子,于是被派回了山西太原那里戍边。
太原那边的外围就是边疆了。
而他们本来是要走南昌武汉,从郑州直奔保定府,然后入京即可。
但是他们走武汉之后,要从郑州去太原,然后再奔保定府入京城。
他们俩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但是跟来的官员不行了:“不跟太子殿下说一声的吗?”
“放心吧,太子殿下一定会同意的,这可是一个好东西。”温润美滋滋的不得了:“回头大家都有功劳,都有功劳!但是这第一个大功劳,是陈氏的,第二大功劳,是年纪老迈,且出嫁多年的老太太的,还不忘祖宗之德,一直在推荐这番薯给人们,第三是漕帮。”
温润特意看了漕帮众人一眼:“这是你们老夫人给你们带来的好处,有了这个功劳,不说你们荣华富贵吧,可也能保证漕帮的安全,起码百八十年的,没人敢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