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见人也醒了便也不畏怕声响大吵醒她,便赶紧动了起来,穿鞋,理衣。
李沐瞧他才说完便有了动作,又猜想他该是因那身上携着的纸,不过他方才退了烧这会儿该浑身无力再加上左胸处的伤,天再两个时辰便要吐亮了,那会儿人还没起,不怕被看到,再是多歇会儿恢复些体力也好走。他再着急也不必急这点时候,于是李沐劝他道:“你才退烧,一日都没进过食喝过水,现下身体该没什么力气,这样走,走不远,吃些东西恢复些力气,再过两个时辰天便吐白了,你若要走那会儿走将将好。”
“什么?一日没进吃食?我不是才睡了一两个时辰吗?”沈怀信听她说的再看外头这天,他有些错乱了。
李沐又道:“今早我发现你面色红润,又摸着额头烫人,该是伤口引起的发烧,我用外头的雪帮着你降温,又唤家仆给你抓药熬煮灌了下去,这才慢慢的退了烧?s?,所以我又救了你一回。”
沈怀信听这话摸了摸自己身上揣纸的地方,摸着还在,便松了口气,向她道谢:“多谢。”
他那动作李沐自然看到了,面上没多表情,转身将桌上的已经冷掉的饭菜端了过来道:“这菜饭是我前面给你留的,没想到你这会儿醒了,现在也没法给你拿灶上热,凑活儿着吃些吧。”
沈怀信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出征打仗战事吃紧时也没有顿顿热汤热饭的,和着沙子吃饭也时常有,所以他二话没多说将那饭菜接过吃起来。
看他吃饭的模样饿了如此久也没有大块朵颐,只是送入口的手快些,毫不失礼,那样子竟是比吴府里用餐的人还要好看些。再加之那纸上写的,李沐想他身份不简单。
于是,李沐坦白了自己看过那纸的事,道:“我有一事想与你说,那纸我看了。”
沈怀信听后停了手上动作,咽下去嘴里那口饭,皱眉,语气冰冷道:“你可知,那纸上的内容十分,你就算救我两回,也不能笃定我不杀你!”说罢,右手便摸上剑迅速的指向李沐的喉。
那剑尖转眼已经抵上李沐的肌肤,若在用力些她便马上见她爹娘去了。
李沐看着剑,吞了口口水,心里强迫自己镇定住,可出口的话还是带了些颤音道:“我只是想告知你那里面有些蹊跷。”
“莫不是故意诓我?”沈怀信自然不信,这纸是他一信得过的人交于他的。
“若如此,我大可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告知你,不如装作没看过,让你快些走,我没这般做只是觉得若猜错不假,没说与你会造成祸事。”
李沐看着他的眼神真切,看的沈怀信竟有些犹豫,也是,若她不告诉他,他可能并不会知道她看过,如此也不全无道理,于是沈怀信将剑放下,只吐一字道:“说。”
第66章 解答
月黑惊鸟飞,松山断崖桂。
离河滩村二十里开外名唤松山的断崖上站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站在前面的黑影背手站,侧头问着后面的人道:“没下死手吧?”
“自然,不日青阳王便会收到信,那五皇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传的信是替我们做了嫁衣。”后头的人嘴角一直上扬,颇有些邀功的意味儿报手回话道。
黑影听了此话也禁不住的勾唇甚为满意,俯瞰脚下,道:“他还不知自己的细作早已经为我们所用,冒死得到的情报不过是我们要传与青阳王的话,届时我们同北疆国里应外合,追随青阳王问鼎天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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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纸上所写八字:敌驻休隆八万,望回。
李沐取来纸笔,将自己猜想的写于纸上:敌、马、主、人、木、耳、隆、八万,望回。
沈怀信看她将信上所写能拆的都拆了,不明白她作何意,默声待她后话。
李沐抬眉看他一眼又指着纸上说道:“这上面内容分明写有除了本意,还有的第二种意思,有人耳目,所以我猜测该是说这事已经被发现了。”
沈怀信听她所说没有即可应答,锁眉再看,而后问了句,道:“你怎么敢如此猜,有何依据?。”
李沐又答:“幼时爹教我习字时便是用拆字法将相像偏旁的字拆开重组,如此有趣学的也多,我才看时并未多想,但后来有意无意将那内容拆字组合才发现蹊跷,我告与你全是觉得应该说才…说的。”说着说着李沐禁了声。
她这话不是全无道理,可最后那话说的却十分没有依据,沈怀信又问:“那你怎知应该告诉我?若我是…”
“那信中所写是敌,你来时又遭人追杀过,所以该是友。”
沈怀信听了这话才正视李沐,这小女子不简单,是有些聪慧在身上的,既是了,若她猜测不假如此还立了大功。
“我前面帮你疗伤时也有发现,你身上箭入三寸不到,深也不算,浅也不能,加之不是要害处,可见射箭之人并不是要置你于死地甚至只是想混淆视听,情报若轻易落入你手,便不真,如此。”李沐见他并没反驳自己又将今日所想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