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琅清楚周墨恺在打圆场,但是其实周柠琅来白桦屯出这趟差也没有什么念想。
邢樾他们夺走的是一个五年,破镜不会再重圆了。
这个月周柠琅就是服从医院安排来出差的,顺便鼓起勇气来看看京北这个城市后来变成什么样了,以及生活在这个城市的迟宴泽每一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想是这样想的,可是,到了他面前,被他漠视的感觉,竟然这么难受。
迟宴泽说他不认识周柠琅了。
晚上洗了澡,看了一会儿书,周柠琅跟赵枝聊了会儿天。
当初住在她宿舍对门的赵枝这次也到白桦屯来带规培生,她也挺拼,专硕毕业后参加工作两年就考上了主治。
她的专硕是在京北上的。毕业后就业还是在京北当地的医院。
这些年留在京北的赵枝一个个的告诉周柠琅当初留在京北的那些同学现在都怎么样了。
说到周墨恺,赵枝说他跟京圈名媛郑筝意在一起了,郑筝意现在在一个民航机场当副机长,跟周墨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还提了陈颂,说陈颂后来身边的女生一直换,到现在还没个正主。
最后说了迟宴泽,说迟宴泽很奇怪,明明刚上大学时候那么花心放浪,后来进社会工作,却一直没交女朋友。
毕业第一年,还经常朝美国跑,就是因为那一年的荒废,晚一年进空军队伍,军衔还没以前在北清大能力跟成绩不如他的周墨恺级别高。
周柠琅听着,心渐渐变得苦涩难熬。
京北初夏的夜,对她来说,像一个深渊,她沉沦进去,感受到的全是意难平,为什么他们分开了一个五年。
就因为邢樾这些坏人的破坏吗。
不,因为周柠琅不会喜欢一个人。
迟宴泽懂如何喜欢她,甚至愿意等待一个五年的时间让她从她可笑的骄傲中清醒,结果她再次推远了他。
积重难返的结果是,他不会再宠她了。
跟赵枝睡在小宿舍楼的高低床里,两人自大学毕业后,没有这样彻夜谈过天,两人一起聊到了半夜一点,瞌睡来了,倦得不行了,才没有继续夜谈下去。
话题都是赵枝聊起的,她一直在说。她提了很多以前大学同期的事。
周柠琅静静的听着,最后赵枝实在困得不行了,打起哈欠,说明天再聊。
周柠琅背转身,觉得孤寂,蜷缩作一团,准备逼自己早点入睡,好迎接明天的工作。
手机屏幕亮起,有人给她发微信。
头像是春天的小梨树。
文森特·梵高的黄白色浮世绘油画。
他说:【明天来把风筝接走,老子帮你养累了,自己拿回去养。以后我们无牵无挂。】
周柠琅迟疑了一下,没回。
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么晚了,她还想着他没睡。
周柠琅心里第一反应,他发这微信是要跟她完全划清关系的意思。
她不让自己去深思熟虑,为什么他要帮她养一条她说不要了的狗五六年的时间,明明他是个爱干净的有洁癖的人,根本不喜欢宠物。
基地的天亮得很早,因为地段偏僻,购物什么的都不方便。
早上大家去基地食堂吃饭,就在议论在这里做规培的三个月,要怎么过日子。
周柠琅训了他们一通,要他们别想着玩,做规培就要有做规培的样子,这里是空军基地,他们如果不好好表现,给京南军总医院丢脸,她就率先取消谁的规培资格。
其实这么严厉的管束是为了他们好,因为她感觉他们来了之后,一直都在各种嫌弃这里,抱怨还不如留在大型医院做规培,到这种不毛之地来,买包烟,或者买包卫生巾,可以选的牌子都少得可怜。
“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我说到做到。如果谁掉链子,就别想拿规培证。”周柠琅冷脸说完,就端着餐盘去打饭。
等她走了,大家都觉得周柠琅好凶,开始压低声音议论她。
说要是那位温文尔雅的庄教授真要跟她结婚,说不定婚后生活特别没劲。
有个男规培大约是平时黄段子说得多,这时候就端着喝稀饭的碗,一面喝,一面呼噜呼噜的说:“周柠琅这种冷美人,又冷又无趣,到了床上说不定连叫两声都不会叫,被男人怎么弄都shi不起来。”
因为他们在医院里从未见过周柠琅跟异性产生暧昧互动,就算跟庄靖方,她眉眼也很淡,神色也很寡。
“一个性冷淡的娘们儿,拽什么拽,以为有庄靖方跟付美平给她撑腰,就了不起啊,要不是有猫腻,她才26岁就能当主治,我才不信她真有这个实力,她家里一穷二白,说不定是爬过好几个科室主任的床,这次才能来带我们上京北来做规培吧。”
这个男规培生的嘴特别脏,本来是想在同期之间挑挑事,刷刷存在。
结果没想到由此引祸上身。
“说谁呢?知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这么没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