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王所述的那些罪证……恐怕并没有冤枉广南王,都是他干出来的。
即使非广南王本人动手,也有他下达命令、或者推波助澜。
黑色鳞甲楚宁卫突然之间出现在京城,将广南王府团团围住,逼迫广南王府给个说法。
有心人注意到,景殃的手上多了一枚白玉色扳指。
广南王哪怕再按兵不动也扭转不了局势,气得在王府砸了数个玉鉴,不得不当着众多百姓的围观,坐着轮椅急匆匆地进宫面圣。
鹿白被景殃使了眼色。
他让她先回公主府,这个早朝恐怕会很危险。
鹿白正想走,却在金銮殿门口跟广南王撞了正着。
他没心思管她,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进入金銮殿。
她脚步一顿,又返回侧殿,就见广南王面色铁青地抢过那些证据,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努力维持着镇定,但脸色奇差无比。
这些证据……他反驳不了!
虽然没署名,但罪证罗列清晰,他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否则无法平息众怒。
鹿白有点疑惑,心道这回打不死他,为何要突然将证据放出来。
她思考不明白,悄悄看了景殃一眼。
景殃立于金銮殿中央,懒洋洋地双手抱臂,俯视着轮椅上的中年男人。
下一秒,他察觉到鹿白的视线,抬眸望过来。
鹿白朝他歪了歪脑袋。
景殃低笑一声,不动声色地向着角落的周大人抬了抬下巴。
周大人隐藏在文武百官中央,不知道景殃在看他,正揣着手看着广南王,纠结地想着如果事情败露他该找谁当下一个靠山。
鹿白瞬间明白了景殃的意思。
借石打鸟,除掉枢密院士人,废掉广南王其中一个铁桶般的羽翼。
他本没有必要这样多此一举——
他帮的是她。
鹿白站了出来,失望又愤怒道:“广南王,本公主当日险些丧命在宫墙之下,希望你能给出满意的解释!”
昭和帝沉着脸:“广南王,楚宁王说得可都是真的?你还有什么解释要说?”
广南王重重将证据摔在地上,狠狠卡紧手心,忽然笑了下道:
“公主殿下,楚宁王,陛下,诸位同僚,你们误会本王了。”
他抬手朝着周隅指出,厉声道:
“是你!本王看错了人,绝不会再包庇你!你要为你的错误承受后果,下狱受罚!”
“什么?!”
周隅满脸震惊地抬头。
——周家,广南王为自己犯下罪证所找到的替罪羊。
-
鹿白回到公主府,时刻打听此事后续。
一炷香后,她没等来皇宫的消息,倒是等来景殃的一封信。
信上写了此事的进展。
事情非常顺利,广南王这回被坑惨了,不得不把枢密院士人——周瑜,拿出去顶罪。
昭和帝早就知道景殃的打算,心里清楚那点小证据根本奈何不了卫氏,此番能砍掉广南王的羽翼已经算是巨大成功,于是当机立断地将周隅打入牢狱。
堂堂枢密院士人,一夕之间成了人喊人打的阶下囚。
他注定会死。
枢密院总算是被敲开一个角,不再是广南王坚不可摧的依仗与利器。
鹿白烧掉信,边朝月就匆匆来了公主府。
“你出任务回来啦?”
鹿白急忙给她倒了杯热茶,道:“最近朝廷发生了点大事,枢密院被我们……”
“我知道,我听说了,事情都已经传到京郊了。”
边朝月喝掉一大盏茶,放下茶盏,道:“但事情有些失控。我是碰见了一个人才急匆匆找你。卫祁光与广南王反目,从京郊杀回来了。”
“杀回来?”
鹿白一怔:“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京郊田户看铺子吗?”
“京城动静这么大,怎能瞒得过他。”
边朝月看着她,道:“广南王派人推你下宫墙那天,跟随跟了数个暗卫保护。卫祁光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啊?”
鹿白霍地起身又坐下来:“但是,我们的目标在于枢密院,那些罪名被周隅给顶了,名义上并不是广南王做的。”
“卫祁光是能力与武功都不属于楚宁王的人物,你们解决掉周隅,就以为卫祁光真的会信?”
边朝月顿了顿:“我怀疑,卫祁光盛怒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爹做的那些事。”
卫祁光并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他本不该如此盛怒。
鹿白一时间没明白边朝月的意思:“那他怎么会从京郊杀回来?”
边朝月看着她,慢慢道:
“小鹿,我猜卫祁光之所以如此盛怒,是因为他知道了那日推你掉下宫墙居然是广南王做的。”
鹿白愣了愣:“什么意思?”
卫祁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