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甚久没有出来放松了。
西市结项与南郊不同,这里青石板道路上面有车马轱辘行驶的痕迹,道路两侧都是喧嚣叫卖,偶尔推着糖葫芦和糖人车摊的老爷爷老nainai经过,小孩儿笑闹声不知从何处发出声响。
有一种让人很留恋向往的烟火气。
鹿白走走停停,却没买什么东西。
景殃双臂环胸,懒洋洋地跟在她身侧。
鹿白看到路边卖彩结铃铛的摊贩,脚步终于彻底止住。
摊贩老nainai注意到她,笑道:“姑娘生得真水灵,要不要买两个铃铛,与你夫君一起戴着?”
鹿白从两年前的记忆里回神,摇了摇头,歉道:“他是我兄长,非我夫君。谢谢nainai,我这回不买啦。”
老nainai颇觉遗憾,笑呵呵道:“老妇眼花了,看人都不准了。二位璧人气质这么出众,老妇还以为是新婚夫妻呢。”
鹿白有些尴尬,朝着老nainai点头致意,快步走开了。
景殃跟在她身旁,侧眸看着她,眸光扫过她空空如也的腰绦,漫不经心似的道:
“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铃铛了?”
“铃铛……”
鹿白顿了下。
铃铛被她放起来了。
她若无其事地道:
“铃铛旧了,我扔掉了。”
景殃看着她低垂的眼眸,道:“不是给你买了两个吗?”
当时她用从玉的借口糊弄他,另一个铃铛自然也放起来了。
鹿白沉默几秒,道:“另一个当时就找不到了。”
景殃眼眸低敛,扯了下唇,未答。
鹿白紧紧攥了下裙角,加快脚步,淡道:“快走吧,我饿了。”
景殃看着她走在前方显瘦窈窕的背影,遮住眼底的思绪,抬脚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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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只是一个小插曲,不管景殃怎么想,反正鹿白没有放在心上。
青杏街在西市的最里侧,想到过去就要经过整个西市。
沿途经过数家墨宝铺子,鹿白走着走着停住脚步。
她一直没有窥探出那张叛国文书上有何玄机,后来开始怀疑是纸笺和墨笔的原因。只是想要收集叛国文书可能用到的纸笺和墨笔实在太大动干戈,而她又不宜张扬,便一直没有太多进展和头绪。
西市的墨宝颇多,一部分铺子归属民间富户百姓,种类繁多且新奇。她难得来一趟,或许可以趁机去瞧瞧。
景殃看出她的想法,道:“想看一看?”
鹿白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如果你着急用膳,可以先行一步,我稍后……”
“你想看便看。”景殃淡淡打断她,道,“找什么样的墨宝和纸笺?我帮你。”
鹿白也没矫情:“墨色墨宝就可以。纸笺的话,你应该有印象,是那种京城不太常见的粗糙纸张。”
景殃点头表示知晓,率先进入墨宝铺四处看了起来。
掌柜是个机灵老头,看他们二人通身带着显贵气息,忙不迭地迎上来招呼。
景殃逛完铺子,微微朝她摇头。
鹿白到处看了看之后,离开这家铺子,拐进旁边一家。
看完第三个铺子之后,她有些失望,往台阶走去:
“看来这里没有我想要的笔墨纸砚。罢了,先去青杏街吧。”
她抬脚往前走,没注意下方台阶,身子一个趔趄。
景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
“看路。”
“……知道了。”
鹿白站直,景殃很快松开了手。
她抿了抿唇,目光从最后一家墨宝铺移开。
看来只局限于京城是不行的……
被景殃扶住的触感在她心头乱晃,鹿白心不在焉地往台阶走去。
重心顿失,右脚猛然踩空。
她短促地吸了口气。
脚腕上骤热传来刺痛。
景殃再次极快地拉住她,攥着她的手腕没松开:
“想什么呢?分神了?”
“方才走神,没事。”
鹿白继续往前走了一步,脚腕上刺痛霎时蔓延至整个右脚,像是被钉子撕扯一般痛。
她吞下喉咙的闷哼。
景殃皱起眉,摁着她坐在台阶上,在她双膝前半蹲下来,伸手握住她的右脚。
鹿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新的刺痛,忍不住短促地叫了一声,而后迅速把声音咽回去。
幸亏正是晌午,四下都没什么人。
家家户户都忙着用午膳,寥寥行人来去匆匆,没有人注意此处的动静。
景殃握着她的右脚脚腕,蹙着眉头,不由分说褪去她的绣鞋,轻轻把棉袜剥下来一半。
她不由地瑟缩了下。
小姑娘的右脚白皙细腻,像是上好河田的暖玉,带着一种深闺娇养的莹润光泽。骨rou纤匀合度,温温凉凉,摸起来手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