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官眼神逐渐愣住,气息愈来愈重,几缕尘埃再次落在他的军帽上,他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脑门,咬着牙,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长官,长官”的催促。
白复成日军第十师团突袭鲁南一线,对我们空中力量与火力压制…顶不住…撤了…
“你如果注定离开…我会永远等待…”
岳太文手中夹着一根烟,脸上满是泥沟,蹲坐在废墟中,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他眉毛动了动侧头看向一旁,只见一队队灰头土脸的士兵向前走着,他愣了一下,缓缓直起身。
“仲夏悄然而逝…万花已然凋零…”
“卧倒!”
一声声凌乱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楚书甄和陈华伟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前方,唱片机已经没了音乐,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楚书甄缓缓抬起手,握住转针一抬,又落回旋转的唱片上,一阵阵音乐在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中逐渐清晰起来,儿童稚嫩的唱腔逐渐响起。
阵地几处一瞬间窜起几缕尘埃,尘土震在士兵的尸体上,国军长官站在棚子中,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周身满是连绵不绝的机枪声,几缕尘埃不时落在军帽上,摇晃的桌子上的电话叮铃一声响了,那个长官瞪大眼睛,一下抓起电话靠在耳边大喊一声。
“若你归来…却值仲夏…踏上如茵绿地…”
岳太文(中年)白参谋,这是怎么回事?
岳太文默默望着白复成,神情格外复杂,白复成叹口气,将头发一捋扣上军帽朝着远处走去,岳太文紧皱着眉头,侧头看向远处,缓缓将手中的烟放入嘴中一吸,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烟雾在废墟中弥漫,遮蔽了败兵远去的背影。
陈华伟(中年)金花花是为了救咱们姑娘牺牲的,咱们不能忘记她,咱们每年都要去给她扫墓,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陈华伟侧头望着楚书甄一抽一抽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搂住她的肩膀,手掌使劲揉着她的胳膊。
白复成我方增兵,日军便作出如此反应,我怀疑咱们的作战计划已经泄露了…现在最关键的,我们要搞明白侵犯鲁南地区,意图何为?硬打下去不知道会造就什么结果。
蒋中正哼哼一笑,嘴角扬起,脸上的笑格外温和,跟普通人没有分别,他缓缓将头顶的军帽摘下,捧在手心中,侧头看向陈博术开口说道。
“哦…丹尼…笛声正在召唤你…”
岳太文缓缓松开手默默望着白复成,白复成叹了口气,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行进的军队,抬起手将军帽取下,打着灰尘小声说道。
楚书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手指微微揉搓着,她一吸鼻子,抿着嘴使劲点着头,嘴巴微微张开颤抖地哈气,泪水从掌下流出。
陈博术眼珠动了动,笑了出来缓缓站起身,身上的长衫随风发着颤,坡上的枯草在二人身边左右摇摆,他抬起手一敬礼,大声喊道。
陈博术(中年)是!委员长!我一定会狠狠踩某些人一脚!打好政治舆论!
岳太文叹口气,仰起头看向天空,一阵阵风拂过他头顶满是污垢的发丝,白日在灰暗的天空格外黯淡,只是因为白天,被迫发光的模样。
说罢,他的手发着抖缓缓将听筒扣了回去,几缕尘土落在桌上的地图上,地图上的笔被震落在地。
蒋中正(老年)想那么多,也改变不了什么,针对此次台儿庄战役,你去写篇文章,着重强调一下,我们的军队与某些人的村斗有何分别。
陈博术(中年)以前,我经常劝于先词那个书生,革命,要抛弃没有用的感情,不要感情用事,要抱有极高的理智与忠诚的信仰,以及愿意为一个共同理想而不择手段,可到了自己这,也还是犹犹豫豫。
楚书甄眼眶红了,缓缓侧头看向一旁,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陈华伟默默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喂!怎么样!”
陈博术哼哼一笑,低下头看向地面,抬起手握住一个石子在手中揉捏着,侧头看向蒋中正,开口说道。
白复成神色复杂,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面向岳太文,眉头不展,低声说道。
“在深谷中徘徊…消逝在山间…”
几架大炮架在战壕中,日军长官站在一旁,手猛地一落,几架炮口冒出烟雾,火星四溅,爆发出轰隆一声,几发炮弹落在国军阵地上,几个士兵被炸飞出去,防御工事冒出冲天火光,没等众人反应,空中响起飞机的轰鸣声,几个满脸血污的国军士兵仰起头看着天空,一个人大喊一声。
“撤…撤回台儿庄待命…”
桌上的电
国军长官垂下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蒋中正(老年)你这个人,不会开玩笑,对我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但是我希望你这句话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白复成走在队伍边缘低着头,脸上满是血污,划过岳太文身边之际,一只手猛地攥住白复成的手腕,白复成缓缓侧头看向身边,岳太文抬起手一指一旁撤退的士兵,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