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北疆的人喜欢用羽毛坠子装饰耳珰,但也只限于少年郎,谢大小姐一介女儿身弄出这副模样,倒真应了她的名字。”
“这般看来,还是嘉勇公有远见,知晓谢大小姐风流似男儿郎,遂提前取了一个男名。”
“嘘嘘嘘,这话以后别说了,当心谢大人听到。”
当年谢行俭绝食只为亲自替儿子取名字的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说起谢怀知一身北疆男儿打扮,谢家人最先起无名火的是罗棠笙。
“好好一个娉婷姑娘,做甚要那副不lun不类的打扮!”
罗棠笙气的倒仰,“她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还成天的骑马到处跑,今个上门的夫人笑话我,问我家中是不是有个大儿子,我还纳闷以为她将团宝认错了,谁知那妇人一一的跟我描述,我一听,这不是说怀知吗?!”
“当年可是你非要让怀知去北疆磨练的,我拦都拦不住,这会子你又怨她不像个大家闺秀,说来说去,你也只能怨自己,谁叫你这个当娘的放任怀知在北疆胡闹?”
过了三十岁后,谢行俭起了养生的念头,这会子从女儿院子回来后,就一直在泡药浴,见妻子生气抱怨,忍不住开口调侃。
“我倒觉得怀知不屈于深宅的性子挺好,洒脱有个性,全然没有京中贵女的骄矜和脆弱。今个她还跟我说呢,等过了年她还要回继续回北疆,北疆那边——”
“她还要去北疆?!”
罗棠笙气的转过头,将澡盆沿上的布巾往水里狠狠一扔,瞪着秀目:“夫君不是舍不得怀知去北疆受苦吗?做甚还同意她去?再说了蛮人已经受俘,她还去那干嘛?”
谢行俭伸手抹掉脸上溅起的水珠,含笑道:“此次怀知在战场上拿了七个蛮人脑袋,皇上将北疆一块寒地划给了怀知,如今她是一地之主,自然要去那边开荒富裕百姓。”
“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好上心的。”
罗棠笙嘟囔道,“遇年话少,夫君又成天忙着政事,我在家是千盼万盼着怀知能回来陪我这个当娘的解解闷,现在倒好,她比团宝还野,不沾家便罢了,三五日的吆喝一帮小崽子在在面外胡闹,说好听些是劫富济贫,说难听就是偷鸡摸狗。”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我都快记不得抱怀知的感觉了,遇年这几年大了也不喜抱我,我这个做娘的像没生过他姐弟俩似的。”
谢行俭嘴角抽了抽,“我要是没记错,怀知傍晚还送了个她亲手编的花环给你,至于遇年,他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你伸手抱他,他开开心心的让你抱还献上香吻,你不抱他,他也不缠人,你当初还说遇年比旁人家小孩懂事……”
罗棠笙一噎,抿抿唇不说话了。
即便罗棠笙再怎么舍不得谢怀知去北疆,元福二年春,谢怀知还是挥手告别爹娘,依依不舍的去了北疆,过了两个月,谢怀知寄回一封信,信上说谢怀知亲自给那块巴掌大的地命了名字,叫做北袭城。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北袭城在谢怀知的打理下,百姓的生活水平渐渐远超周围的城池,谢行俭带着Cao心命的罗棠笙去北袭城住过小段日子,望着倜傥不羁神采熠熠的女儿,再看看女儿在北袭城老百姓心目中的崇高地位,罗棠笙心中油生一股自豪和骄傲。
……
从北袭城游玩回来后,谢行俭一头扎进官场,新帝登基后将翰林院的地位一再往上提,谢行俭作为掌院,自然要上进些,断不能辜负了新帝的栽培之心。
近两年,边境蛮人时而乱起,军事频繁,新帝为了震慑四方,起草号令征伐,在此期间,起草诏制的翰林学士愈来愈重要,越到后来,翰林学士不仅仅参与草拟诏书,还参谋任免将相大臣的诏制,一时间,谢行俭逐渐被朝中人称为辅臣宰相。
之所以称为辅臣丞相,主要是因为早在开国皇帝从越皇帝手上夺走江山后就下令废除了宰相制,兜兜转转几十年后,宰相制度渐渐又被世人提了出来。
元福十年,四十一岁的谢行俭深得帝心,在历经吏部侍郎、江南巡抚等职后,擢升宝文阁大学士,入午门参预机务,此外,谢行俭似乎成了皇家附属的先生,教授完熙宁帝后,又开始教导熙宁帝的皇子们。
作为两朝皇子的先生,谢行俭在文人圈里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另外谢行俭掌管翰林院多年,座下优质举子学生更是数不胜数。
元福十二年,谢行俭举荐多名进士进宝文阁共议国事,阁臣们因在皇宫办公,对皇上决策的影响越来越大,朝中渐有‘内阁’之称。
后经礼部奏请,御前议事的谢行俭被尊称为‘内相之首’,元福十五年,熙宁帝亲自颁下圣旨,“朕任先生枢要之职,首秉国钧。”
皇帝的旨意下发后,庙堂之上的同僚们自发的称呼谢行俭为内阁首辅。
为了不让朝中人以为自己趁皇帝宠信而摄而代行皇权,身为首辅的谢行俭并不打压六部亦或是插手六部事宜,而是命各司各尽其职,天福王朝在谢首辅励Jing图治的带领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