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姐,给你的。”
rou团子一样白嫩的脸上,挠出来的伤这会儿结了痂,看起来反而更明显了。
甘瑅的声音听起来软糯,“姐,咱们和好吧,这饼干给你吃。”
四岁的小屁孩根本不懂什么团结友爱,这饼干是孙亦栀买的,要他交给姐姐,再跟她说两句软话,在孙亦栀眼里,零食加软话,足以收买一个七岁的孩子,让她生出愧疚和感激了。
甘棠拎着那包饼干坐起身来,就那么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甘瑅,手一用力,整包饼干就咯嘣作响地化成一堆渣子,她勾起唇角,从这破坏的行为中感到一种践踏的满足。
甘瑅眨巴着眼,显然是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甘棠把甘瑅拨到一旁,走到垃圾桶前,把饼干渣子都倒了进去。
安排俩孩子睡一张床上,显然也是孙亦栀一番良苦用心,她知道俩孩子还不习惯一起生活,那就得给他们培养姐弟感情的空间。
这是种过于想当然的念头,现实是甘棠对甘瑅嫌弃得要死,宁可贴着冰冷的墙睡也不想挨着他。甘瑅恰好相反,他睡相极差,睡觉时总是滚来滚起,最后像只无尾熊一样扒在甘棠身上。
这一天甘瑅也同样睡着睡着扒在甘棠背上,甘棠凶巴巴一脚踹过去,把他踹醒了。
甘瑅满脸无辜地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甘棠的睡相。他发现他姐的睡相真的很奇怪,膝盖曲着紧紧抵在胸腹前,活像只虾米。
他一方面觉得这姿势好笑,又忍不住学了一下……一点也不舒服。
对这位年长三岁的姐姐,甘瑅最开始是有一点嫌弃的。同她初遇时,正是父亲入狱,优渥生活结束,被迫来到不曾来过的异乡生活的节点,这种嫌弃,与其说是嫌弃,倒不如说是一种由无力改变的生活动荡而来的迁怒。
不过时间一久,甘瑅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他喜欢跟姐姐一起玩,追逐年纪稍大的孩子,这是根植在人类天性里的慕强因子的体现。
然而甘棠对甘瑅的嫌恶是显而易见的。她的眸光永远冷淡,但凡有第三个孩子在,她都不会选择跟甘瑅玩耍。甚至她宁可看着远处发呆,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人的天性带贱,甘棠越不理会甘瑅,甘瑅就越想法设法地吸引她注意力。
四岁的孩子,用的都是最笨拙欠揍的法子,有时候是扯她的辫子,有时是把脏手印在她衣服上,再或者抢她的宝贝。
当然,犯贱的下场多半是惹恼甘棠,演变成一场互殴。
甘瑅悄没生息地坐回桌前,打开台灯,摊开那本《穿靴子的猫》。
第二天一早,甘棠发现她的书被放在桌上,破损的书页被透明胶带拼贴在一起。拼贴的人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只可惜技术太过拙劣,错位也很明显。
甘棠咬唇很不爽地瞪了一会儿那书,然后她伸出手来,把书页一张张撕下来,再反复撕成了碎片,碎纸被她用硬质封面一兜,丢进了垃圾桶。
甘瑅缩在被窝目送她的背影。
头一天甘棠把饼干捏碎的时候,甘瑅心里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甘棠撕书,他却有点难受。
回忆3
九月一到,甘棠上小学了。
甘棠不知道别家孩子怎么想,反正她是真的爱极了上学。比起陪着甘瑅玩耍,被迫跟他一起挨揍,甘棠甘愿徜徉在知识的海洋。别的孩子都盼着周末,只有她犯愁周末怎么过。
被送到幼儿园的甘瑅想法则完全相反。
原本三岁的他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孙亦栀图省钱,让甘棠在家带着他玩了一年。
这样一来,四岁的甘瑅就成了插班生。他生得白净好看,又不像甘棠那么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在幼儿园无论是男女生之间都颇受欢迎。
可甘瑅却更喜欢在家跟姐姐厮混,不用早起,想怎么野就怎么野,比在幼儿园循规蹈矩好玩多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哪怕甘瑅不上幼儿园,甘棠也要上小学。
甘瑅每天早上上幼儿园都像一场战争,直到孙亦栀让了一步,责令甘棠去接他放学,甘瑅这才扭扭捏捏的同意去幼儿园。
甘棠当然不愿意,但所有反对意见都被孙亦栀的一句“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堵了回来。
小学放学的时间是五点,幼儿园放学却是四点半。
甘瑅每天坐在幼儿园门前的石阶上等着甘棠。
并不是没有别的等待的小朋友找他玩,甘瑅却不怎么不搭理他们。
甘瑅的思维之古怪程度其实不逊于甘棠,在幼儿园里,他笑容甜甜,待人亲切,因为那是在上学。放学的时间里,他是属于自己的,没义务维持同学这重关系。
埋在骨子里的凉薄在这个时期还没展现出端倪,孙亦栀也只是暗自嘀咕甘瑅这孩子看着也不怎么内向,怎么不见他结交几个朋友。她不知道,在甘瑅眼里他姐性子沉稳又成熟,比那些班里的幼稚鬼有意思多了。
这天甘瑅一如往常的等到五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