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随后,他如受伤的动物般小声呜咽着。
任子轩不知哭了多久,再抬起头时,他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起身抽出另外几本书,一块放到窗台上。之后他坐上去,盯着昏黄的院子出神。
之前见到离婚协议书时过于震惊与心痛,现在冷静下来,他才记起凌野似乎有半年没进过家里的书房了。所以,这名,毋容置疑的,是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签了的。
领悟到这点,任子轩的心彻底碎了。
他“呵”地笑了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晰。
半年前凌野就想和自己离婚了,所以说,他变心应该有一年了吧?
任子轩冷冷地瞪着协议书上的“凌野”俩字,恨不得把这俩字代表的人剥皮抽筋。当然他只是想想,犯法的事他不能做,他还想带着儿子离开,和儿子一起过平静的日子。
想到儿子,他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今天车里接到的那个电话。
那是同性子嗣研究所打来的电话,来人告知他,他一年前提供的Jing子受体成功,已成功移入人造子宫内。
他仰起头,抵靠在墙上,窗外的天空看不见一颗星星,漆黑的夜空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片昏暗。
多讽刺,一年前提供的Jing子经过排队筛选,今天才受体成功,而他却在今晚见到自己的丈夫移情别恋,更别说手上丈夫早已做出的决定。
他低下头去看文件排头那五个鲜红的大字,孩子,你来得真不是时候,以后只能由爸爸一个人陪着你成长了。
思绪辗转了许久才恢复平静,他便开始翻开那些书籍。
直到天色渐亮,他才把兴许会用到的法律条例都看了一遍,也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份离婚协议书。
那份协议对他很优待,钱财、房屋等物资补偿给得极其丰厚,唯独一点让他很不满意——凌野要孩子。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任何物质上的补偿,只要他带大的宝宝。
他在脑海里反复琢磨着和凌野谈这个条件的可行性,转头间瞥到桌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六点的方向,他急忙起身把东西恢复成原样,而后洗了把脸,用冰敷自己肿得不像话的双眼。
双眼恢复得差不多时,时间指向六点半,而炉灶上正小火炖着的玉米小米粥也开始溢出清香。
他加入细盐搅了搅,在另一个炉灶上起锅煎荷包蛋。
儿子和他一样,都不喜欢吃溏心蛋,所以他煎的荷包蛋一向都是全熟,这比需要看火候的溏心蛋简单。
不一会,三个荷包蛋就煎好出锅。
任子轩把早餐放到桌上,仔细盖好,时间到达七点一刻。
他擦净手准备上楼叫儿子起床,就见到凌野正走下来,见到他时蓦地皱起眉头,他听到对方问:“子轩,你昨晚没回房睡?”
凌野迷迷糊糊间伸手去搂人,却搂到一片空气,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只摸到一片冰凉,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正准备去儿子房间看一眼,就听到楼下有声音,这才下了楼。
任子轩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凌野,淡然道:“跟儿子睡的。”说完不等凌野接话,他便从对方身边擦肩而过。
凌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他转过身,看着早已看不到人的方向,眉头紧锁。
任子轩亲了亲儿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轻声说:“宝宝,该起床咯。”
凌钰晨扭了扭小身子,揉着眼睛半睁开眼,见吵他睡眠的人是任子轩,又回想起刚刚听到的称呼,不满地嘟嚷:“爸,人家是小晨啦。”
任子轩觉得这会的儿子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忍不住又低头重重亲了一口,喜欢懒床的儿子每次听到自己喊他小名总会从睡梦中醒来,真是屡试不爽。
他抱起儿子在房间里慢慢踱步,等小家伙自己醒过来。
彻底醒过来的凌钰晨侧头亲了任子轩一口:“爸,早!”
听到这声问候,任子轩确定儿子醒了,这才放下儿子,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让他自己去洗漱。
他倚着门梁注视着儿子靠着墙眯起眼刷牙的可爱模样,不知怎地,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让他泪意欲上涌的话——自己以后还能见到这副画面吗?
凌钰晨睁开眼,从镜中看到任子轩盯着自己的饱含难过的眼神,身侧的小手不由紧了紧,爸爸在想什么?是确定了爹地真的出轨,正在纠结他的抚养权问题吗?
不得不说,小小年纪的凌钰晨确实懂得很多,也许是接触了太多幼儿园小朋友的经历的缘故。
所以说,父母真的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师,他们能从父母的一举一动,身边人的一言一语中学到许多“超纲”的东西。
“爸。”
“嗯?”
“抱!”洗好脸擦干手的凌钰晨对任子轩伸手,求抱。
任子轩受宠若惊,自从儿子懂事之后,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抱儿子了,每次都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