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大概会和康晚遇上,或者会从报纸或网络新闻上看到他——只要他和许清则两人在江家一切顺利。
但很多事糟糕就在于,总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发生。
李陵站在方淮身后,在应酬的间隙里,低声对他说:“老板,我能不能……”
“为了躲你的小情人中途退场?”方淮笑着朝前面走来的人举杯示意,“就是我追你那会你都没这么躲躲藏藏的。”
“……”
李陵顿了顿,低着头,他忽然笑了,为什么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江广玉”总是能让他方寸大乱?
方淮和人打过招呼之后,才转头道:“我在你家门口碰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你养的一个小情人。”
他稍稍凑过来点头笑道:“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李陵苦笑道:“老板要是再奚落我,我可真要罢工了。”
方淮道:“还不准我吃醋了,好歹也是被你拒绝过的人。”
他也不是存心要奚落李陵,只不过很喜欢看他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两人说着话,一位相貌威严的老人拨开人群朝他们走来,方淮转身见了那人脸色一变,微微低头道:“爸爸。”
这老先生一看就是位重量级人物,周遭不少人看过来,他看着面前的方淮,冷哼道:“我要不亲自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你老子?”
方淮道:“是您亲自把我赶出家门外的,何必说这样的话。”
老人目光扫过他身后,李陵适时地退后一步,给这父子俩留出空间,老人对方淮道:“你跟我来。”
方淮只得回头让李陵等着他,自己则随老人离开了。
李陵于是找了块人少的地方待着,和旁边的人一打听,原来那老人就是大名鼎鼎新正集团的老总方钟毓。
方淮的身世居然如此显赫。李陵只知道他的胸襟和手段不是一般青年企业家能有的,如果是方钟毓的儿子,倒也十分正常了。
方钟毓这个名字虽然响亮,但他本人早已居于幕后多年,少有的几次亮相也都谢绝媒体报道,以至于在场不少人包括李陵都没认出他来。但此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才知道方老爷子居然亲临这次的拍卖会,而目的是找回他的宝贝儿子。
方淮在业界的名声,绝对担得起年轻有为,在同辈中可称得上首屈一指。谁知道居然是方钟毓之子,那可真是大新闻了。
“还是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
一个人笑道:“那江家那两位也是人中龙凤了,倒不如小方总二十出头就敢出来创业。”
“嘁,名正言顺的,打小Jing英教育出来的接班人,和二十岁才回家的私生子可不一样。”
碍于当事人就在大厅另一边,旁人笑道:“你收收吧,留点口德,免得得罪了人。”
李陵靠坐在沙发一角,低下头,手指在玻璃杯壁上敲了敲,起身去了阳台。
把玻璃门一拉,终于隔绝了喧闹声,一楼带的小花园十分静谧,这里是高级园区,天上的圆月也不再因为城市的灯光而失色,显得亲切许多。
李陵往栏杆上一靠,打算就在这儿打发时间了。其实他应该回到大厅,和业内那些Jing英还有企业家们攀谈,交换名片,这才是正常的应酬该做的,但他近年来不知怎么的,渐渐疏于人事。大概是因为真的老了,虽然还披着三十而立的皮囊。
按重生前后年纪来算,他今年该四十岁了。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说,男人到中年,总有种孤立无援之感,身旁的人都要依赖于他,他却无人可以依靠。
他是不是也这样呢?李陵在远离工作和人群时,总有种恍惚的感觉,他知道这种恍惚是由重生带来的,一个人守着可有可无的秘密,却又有点孤独,无人可以诉说,所以总有点恍惚。
他点了支烟。
推拉的落地玻璃门“哗”地被推开,一个人走出来,李陵回头看去,是江广玉,不是他爱恨纠葛的那个江广玉,是真正的江广玉。
对方笑着向他点点头,把门又拉上。走了两步,想到他面前一块挨着栏杆说话,又止步道:“不好意思——”他指指李陵手里的烟道:“我身体不大好,医生嘱咐不能碰烟。”
李陵了然,把烟掐灭了,江广玉这才来到他身边道:“李先生——”秀美的年轻人微微笑着,“我们都见过面了,叫声‘李哥’你不介意吧?”
李陵道:“江家的接班人喊我一声‘哥’,抬举我了。”
江广玉笑道:“我和江晚是表兄弟,而江晚……那么敬重你。这是应该的。”
李陵顿了顿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少爷来找我,不会还为了三年前的事吧?”
江广玉笑道:“我也不是追着要李哥答应,只不过今天恰巧碰见,想看看三年过去,李哥的决定有没有变化?”
李陵道:“没有。”
江广玉无不遗憾道:“一点都没有?”
李陵道:“江少爷,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