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认岔了。”
李陵不容有他,把带了少年体温的玉观音拿在手里细看。
那个观音像在他手里摩挲了无数遍,他不用看都可以在脑中描摹出它的细节。
而现在手里这个,和那一枚一模一样。
重量,大小,触感,每一个雕琢的细节,年代久远的划痕,还有观音底部的刻字,无比熟悉。
李陵握着观音像,静默地站了许久,终于发问:“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他曾以为是仿造,但被人戴过的痕迹是仿不出来的。
他自己手里那个,因为比这一枚还要晚个十年,除了磨损得更厉害一点,别无二致。
少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神色,闻言道:“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刻着我的名字。”
李陵稳定了心神道:“你不是江广玉。”
“我是。”少年微笑道,“你应该知道,这枚玉是江家人出生的时候刻好字戴在身上了。我虽然是爸爸的私生子,但祖母还是偷偷让人刻好了交给我妈妈。”
李陵握着玉像,捏得手指生疼道:“你是江广玉,那江广玉是谁?”
少年道:“你说你的旧情人?你应该看出来他和我相像了吧?他是江家人没错,但他不叫江广玉,虽然和我一样是私生子,但比我惨多了,连一块证明身份的玉都没有。”
李陵笑出了声:“你的意思。他是偷了你的玉,用你的身份进的江家?”
“可不是嘛。”
李陵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想抽根烟,可惜这里是医院:“你的一面之词,光是一块玉证明还不够。”
少年也不着急,徐徐道:“他为什么这么护着许清则,你好歹做了他一年的情人,为什么许清则能眼睛都不眨就把你弄死,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你想的不知道深多少倍。许清则给他带来这块玉,让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变成了江家炙手可热的继承人,一步步扶着他坐上江家家主的位置。相比之下,你一个用来给他寄托相思的替身算什么。”
字字见血,然而李陵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说他已经不在乎了?怎么可能,谈一场恋爱,让他本来安稳的人生大起大落,最后还丢了性命。死只是一瞬间的事,然而那一年来他被蒙在鼓里,被当做替身玩弄,而他自己浑然不觉,还在向蒙骗他的人费尽心思大献殷勤。此时这一切被人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像在说一个笑话。
的确是个笑话。
李陵又摩挲了一下那块玉,他重生时带来的那块是江广玉送他的,他知道这是江家人身份的证明,当初只是看了一眼,没想到江广玉说送就送他了。他简直受宠若惊,把玉当作是两人的信物,时时带在身边。
假的,都是假的。他以为情话是假的,柔情蜜意也是假的,但没想到连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
顶着别人的名字活了这么些年,心里一定很憋屈吧。既然已经成为江氏的掌权人,拿所谓身份的证明便没有意义了。不但没有意义,放在那里还徒增厌烦。随手给了别人,那人还当这是一片心意,更加对他死心塌地,分手后还念念不忘。一举两得。
李陵将观音像交还给他们,道:“他是江敬的儿子?”
他想到去年谈生意见到江敬,发现江广玉和他十分肖似,比之江敦更甚,当时还当是侄子像叔叔。
少年手背还肿着,不适地动了动,道:“你倒是猜对了。”
林蒙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他朝他笑了笑,让林蒙将一些照片和资料交给李陵:“许清则的目标,本来是我。”
李陵接过来,发现照片是少年和许清则的合影,其外还有一个妇人。少年道:“他在我妈妈的店附近上班,假装追求她,和我们越走越近。”
妇人的确长得温婉秀丽,看得出少年一半遗传自她。
“我妈妈真的爱上了他。可是他只不过是利用我们,江家再家财万贯,我们都不想插手。意见不和之后,他趁我们不在家偷走了玉观音,重新找了一个培养对象,就是那一位。”
“我爸爸早就去世了,他把我们保护得很好,江家的人根本找不到我们,连祖母都不知道我们在哪。但正是因为这样,许清则才能让那个人冒充我进了江家,他们掌权之后,我和妈妈差点被他们害死。”
少年目光冰冷,抬头看到守着他的人,才有些许软化道:“如果不是林濛。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但我还是牵连了他。”
李陵扫完那些资料,开口道:“既然如此,他现在在哪?你父亲已经去世,这里是江氏的医院,看样子你已经顺利进入江家,不会有人再冒充你了。”
少年道:“是啊。你想知道他在哪吗?这个时候,许清则应该已经顺利找上他了。你想不想知道他的真名?”
李陵顿了顿,道:“是什么?”
少年看着他,露出恶作剧似的隐秘的微笑。
李陵身体忽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一切豁然洞开,而一股寒意从最深处漫了上来。
他以为老天给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