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障碍,相对全家不理不睬的态度,这位发小是最好下手的,陈威有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他们果然是不知道嘎豆的“出处”,齐天宇出口问了,定是家里这头的人际调查无果,他和陈青长相相似陈妈,娘家那头一子一女,姥爷是独苗苗,姥姥往上数健在的只有一位小姑,快到五十的年纪两个闺女都三十好几了,陈威以男人之身完完全全摆脱了“嫌疑”之列,不过他的回答耐人寻味:“嘎豆也是陈家的孩子,我的儿子!”没有看到过程,就算他说破天也是无稽之谈,陈威回的没丁点儿压力。
上午艳阳高照,午后天气变得Yin沉沉,乌云黑压压,张老太太正在一件件收着晒衣绳上的小衣小裤。
“nai,都答应好好的只在家里看嘎豆,咋又干上活了?”陈威把余下的扯下来坐在矮凳上一件件叠好:“我责任老大了,您们身体健健康康的,我才能宽心啊nainai。”
陈威的疲惫老太太看在眼里,李姥爷这一病给几个小的吓够呛,上了年纪的人最不想扯儿孙的后腿,但人一辈子哪能尽人所意呢,陈威鼓着脸蛋子逗乐了老太太看了一圈问:“嘎豆今儿个这么老实?”
“哪啊,你二婶娘家老叔想两孩子了,这不一早就给抱走了。”
“不会吧,淘小子还成了香馍馍。”
老太太为他擦掉打哈欠泛出的眼泪:“去躺会儿,吃下晚饭nai叫你。”
大半天坐了四个多小时的往返客车,开了一个会议,和熏子“小别胜新婚”的体力运动,好不容易坐下歇口气,陈威感觉乏的厉害,没坚持让老太太再三保证不再找活干后,又给店里打电话帮忙订了桌,才爬上小屋的火炕,枕着陈妈的枕头,盖着陈爸的被子,在熟悉的环境中快速入睡。
冯老爷子再一次从草甸子转回家中,这一天来来回回好几趟,上午村里有人去看老李头,回来时说了陈威又被调回市里,这可急坏了一帮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呢,从听说陈威不干以后,不少人家家畜成倍养活,冯老爷子前两天才让老伴抱回几窝鸭崽子:“唉!”老爷子蹭上自家炕头,掐把碾碎的旱烟叶按压进烟袋锅,划根火柴点燃吧嗒吧嗒闷声抽着。
冯老大和媳妇先瞅了瞅冯老太太,试探的问:“爹,养那么老多鸭崽,不然和你大孙子合计合计,让他回来帮着忙乎?”
冯老爷爷斜眼瞄了一眼问话的大儿子:“你让回来就能回来了?去年想去上学,咱挺支持吧,还不是被他媳妇给搅黄了,说来也怪,淆呼咱家有味每个月哭穷,咋就不觉拿着钱臭呢?”大孙子有拼搏的想法当老的自然不能耽误,钱都给准备好了,结果……整得老辈里外不是人,老爷子磕磕烟袋:“你家老二呢?”
两口子左右看看没回个话,老爷子又瞪了一眼:“说你俩啥好,啥年头了非指望大的养老送终啊,瞅瞅老李头这一折腾下来不少人看明白了,子孙要是孝顺啊根本不看你有啥棺材本,不管陈威那小子是不是借理子不干了,能做得出来谁不记他的好?真当祖宗伺候啊,”气不打一处来接着训:“别忘了你们不只一个儿子,我看老二这崽儿比他哥他妹都强,不提别的供了大哥小妹就没几人能比得了,都老大不小了媳妇还没说上,你们不怕村里人笑话?要我说以后老大媳妇再来拿钱都给我闭上嘴,再敢背着我掏钱试试看,攒几个在村头给老二擂个大砖房,这些都是该给的!”
冯老太太扯了下他的袖口,一代人不管两代事的事儿,她就觉得老伴管的多余了:“晌午那会儿,老张太太过来说店里有客要蘑菇,你二孙子给人送货去了。”小嘎豆不在家张老太太也待不住,两老太太唠了好一会儿,老伴来回窜哒不着家,大儿子去放鸭家里知情的只有她,老爷子皱皱着老脸皮,老太太不太乐意,有气也不能专挑近得来撒火吧。
瓢泼大雨到来前一分钟,二小子——冯继栋进了家门,小伙子长相淳朴憨厚,在村里称不上大富大贵,凭着勤劳能干养家糊口不成问题,过早接触社会也锻炼出点儿小机灵,二小子脱下外套捧起厨柜板上半簸箕草莓,踏过东屋立马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头,爷爷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父母正襟危坐不时瞟向老人的脸色,心思一动掏出口袋的钱票子:“我张家nai过门说咱家蘑菇、木耳中的好,店里指名要呢,我挨家过去后陈叔直接把钱结给我了,给您揣着。”他家就这个传统,长辈训话小辈只有听得份。
冯老爷子眼没抬说了句:“自个攒着吧!”
“也成,您要用钱和我说啊,”二小子说着钱票子再次入了自己的口袋,坐上炕沿认真仔细地挑捡簸箕中的草莓,前年挖回来几颗,一棵串出好多根,试着扣上了塑料膜,成熟后到是酸甜可口,事不关己二小子少了份谨慎,轻松的闲聊着:“该里店门口挂了个黄灿灿的牌子,我陈叔说是威子哥在市里带回来的,上头让在家办公呢,爷,你说我威子哥是不是牛气?”
冯老爷子目光一颤抬起头问:“在家办公?”
“嗯呢呗,爷,咱家别光养鸭子,干脆再养几只猪崽吧?”
冯老大插了一句:“养那么多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