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这些干啥?”
陈妈没答他的话,叫过熏子叮嘱着:“快上班了不看看你姑啊?”熏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动地。
“那人是你爷你nai的闺女,这几年关系缓和不少,难道你还想老死不相往来了?回家一趟把给小青留的两条裤腰带着,你爸的上身了总不好拿出去送人。”
陈爸跟着说:“去看看也成,过个年啥的总是想接人过去,不管咋样有话就成了。”
陈家两口子好脾气熏子了解不是一两天了:“行!买这些东西多少钱?”
“啥钱不钱的,一会儿我和你爸算,你工资不是还在他那儿吗?”
陈爸看着媳妇傻了眼,存折才到手几天又要“上交”了?
熏子真是不愿意登那家门,想起过往恨得咬牙切齿,错的太离谱已经超过能原谅的界线,慢吞吞的回了村将找出的皮带扔到一旁,何必卑微?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他nainai曾拿过一张照片给他看,张家老两口坐在前怀里各搂着一个大胖小子,后头站着是大丫和她男人,他爷nai的想法他要顾,陈爸陈妈的劝说他要听,“只有这一次,”熏子低念着:“最后屈服一次!”老首长一直闭门谢客,余海老师进修末归,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的一次次逼着相见,或许这是自己嫩的地方,仰天长叹:“太感情用事。”
张艳现在在家里很有地位,凡事都能做得了主,旧房子建高了围墙留下养了家畜,熏子打听下才找到现居地——剩子家,并排两间大瓦房,从外看每间都得有个百八十平,宽敞的小院一米高的矮砖墙隔出一大片园子地,几垄爬满架的扁豆角,紫色茄子、红黄两种的洋杮子(西红杮)……在绿色的衬托下很是好看,在村里这算上数一数二的气派了。
大丫扶着后腰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抓起盆内切好的豆角丝平铺在盖帘上,铁大门被推开她反射性看了一眼进入的人,转而惊喜的快步走上前:“哥,啥时回来的呀?”
“几个月了?”熏子看向那凸出的腹部:“没个深浅。”
大丫傻笑几声:“看到哥回来高兴呗。”将人迎进院又搬出张小板凳:“哥回来上班了吧。”而应该回话的人正盯着大红房墙发着呆。
“是姥爷给建的。”大丫难为情的说道。
“听说只念到初中?”
几年不见他哥仍没个好脸色,大丫有些拘谨的回答:“嗯,不想念了,那会儿都15了觉得能撑起家了。”她爸恶习不改,她妈仿佛没了过下去的斗志,她再不点把火这家早散了,听到呼喊声大丫起身抱出午睡醒来的儿子,心满意足的接着说:“哥,有没有高学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还有了大胖小子,”儿子认生不停往自己怀蹭着,偶尔小心翼翼的偷看几眼出现的陌生人。
“叫何夕,刚下生时姥爷说天边有一大片通红的云彩就起了这名儿,”大丫又给儿子介绍:“这是大舅,太爷家的。”
“嘎豆呢?”小何夕抠抠他妈的衣服扣小声的问道,他太爷家有嘎豆他记得这个。
有孩子在熏子柔了性子,兄妹俩融洽地闲聊了两个多点儿,傍晚张艳从田间回来时熏子已离开多时,大丫留人吃晚饭被他回店帮忙的借口拒绝了,对于张老爷子来说儿女是前生的债,舍不了弃不得,而熏子始终忘不了过往的伤害不见是好事。张艳听闺女说人回来了也跟着高兴,不过其中还有些涩涩的味道,新皮带被剩子系外套上像早年的土财主似的,大丫夸着好看,他咧着嘴笑的傻里傻气。
大丫自己都不知她的人生什么时候有了转折点,或许是不念书时姥爷和陈家的苦劝,也或许是她妈妈彻底变心性时,她姥爷说以后找个好婆家,姥爷家给盖大瓦房,当时她并未当真,她一直的认知是姥爷家的任何东西都是她哥的,包括房子、钱还有姥爷和姥姥的关爱,就像在她nai家一样只因她是女娃,小时最盼望她妈妈回娘家,因为返回时总会带好吃的,就算最后要和大爷家平分但看着也高兴,发展到后头一家人去姥爷家只为改善伙食,姥姥嘴里对爸妈埋怨,可对她们姐妹并没半句重话,她不懂为何他们看爸妈不顺眼,也不明白她哥哥眼中的恨意出自何处,经过那件事后她妈妈知道错了,她也懂了。
在女人最好的年纪她选择了结婚,理由很简单她要找个男人共同撑起这个家,她本以为姥爷家是看不上剩子的,在一家Jing明人面前剩子被比的傻乎乎,相反姥爷就看上这份傻劲儿,稍后起地基建砖房简直像做梦一样,上梁的鞭炮声让她知道一切不是虚幻而是真实存在,新房是剩子家人留下的旧房扒倒重建的,名字仍是他的名儿,他姥爷说的对两口子过日子不是只靠房子归谁来决定的。
“剩子以后和咱哥好好处。”不管是为了哪一方这点儿一定要做到。
“嗯呢!”
大国嫌弃的翻个白眼,对送来的礼物以及半个眼珠都没相中的女婿,张艳说:“回你们屋好好歇,下次送鸡蛋剩子一人去吧,让你姥看到了又紧惦记着,”小两口出了屋她问大国:“你爹那头有多少鸡鸭报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