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宿鸣拨拨车厢中小几子上的炭炉,这上面敷衍地温着碗药,“会在乎的那些,我们不是正在去找吗?”
“行吧……等等。”
“找归找,老宿你能不能把这药扔了,或者把炉子熄了也成?”郭起忽地从车帘外探进头来,才片刻,被熏得脸色一变,飞快地又转了回去,抗议道,“实在太呛了!”
没错,他们正乘着辆装饰Jing美的大马车。宿鸣乘车,郭起赶车,晃晃悠悠往南城兵营去。
“不行。”宿鸣摇摇手,“做戏么,就要做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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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兵营这一日的早晨,不大寻常。
先是一大早,主官万卓喊了蔡修去他的营帐,神神秘秘地嘱咐了些什么,然后蔡修出来,就一脸兴奋地整顿兵马,以及训话——虽然也没有训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之后万卓离开,蔡修十分焦灼地在营帐口翘首以盼。守营门的小兵敢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紧张又期待的蔡都尉。
在兵营前的大路上驶来一辆装饰Jing美的马车时,他觉得蔡都尉的眼睛都亮了。
在马车慢慢停稳在辕门,一位面容清朗温和的年轻将军率先从上下来时,蔡都尉简直忍不住要透过车帘看进车厢里了。
宿鸣下了马车,看见雪天依然一片整肃的兵营和营门外列队齐整的卫兵,在心底感慨一声万卓治军倒是有一手,而后肃容道:
“我与万校尉——哦不,如今应当称一声万副将了——决心在这多事之秋,共同坚守扈郡。”
一旦打好了底,宿鸣也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一本正经:“然中途有了些小意外,请问万副将托付的……”
“正是在下。”蔡修已激动地踏前一步,做出自己最好的姿态应道。
万卓离开前对他说,若事情谈成,少说也能给他升一级。若谈不成,待他回营,二人领兵莽过去也是一样。就算他回不来了,自己也可去他帐中取了虎符调兵,为他报仇雪恨后即可自行打下扈郡。
虽然不明白为何不直接莽过去,但既然校尉已经谈好回来了,那也……
不对,“校、将军呢?!”
宿鸣面露哀色:“万将军与我们才谈好事情,不料屋内有个侍卫,大约是栾贼的忠心手下,听不得我们这般将扈郡当做掌中物瓜分,竟是抽出刀,趁我等不备,直直砍来……”
他摇头,似乎不忍继续往下说。沉默良久,才指着马车道:“而今他身受重伤,硬撑着有什么话要和心腹属下说,我们偏又听不清名字,只好将他带了来……”
蔡修都傻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才终于回过神,忙抢到近前:“心腹正是在下!”
到了近处就感觉到车内传出的滚滚热意和浓重药味儿,当下更是信了宿鸣所言不虚,又紧张几分:“让我上去看看将军吧!”
宿鸣却拦下他:“我要如何信你?万一你想着取而代之,上去一刀杀了万卓呢?那我岂不是有负万将军所托?”
“周围兵士都可证明!或者你随我进去,看着我一举一动便是!”
一旁小兵怔怔点头:“营中除蔡都尉,就只有一位徐都尉……”
“不过是万卓借势上位的妻弟!”蔡修不屑道,“有何事,与我说便可,将军伤势若重,便莫耽搁了。”
雪织成灰蒙蒙的天幕,蔡修看着那辆静静停驻的马车,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万丈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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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天空下,一道衣衫单薄的身影在雪中已经踽踽独行了一日一夜。
方承觉得自己的肢体已经脱离了躯干。他摇摇晃晃,全凭意志力让自己往前走。
没脸呆在将军身边,也没脸呆在扈郡了,可他也不知道离开将军,自己还能去哪里。
或许这一场雪,就是让他好好赎罪的。
雪铺满天空,整片天幕成了铁灰色。
他又往前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扑倒在漫漫白雪中,成为一个不易察觉的小黑点。他费最后的力气抬起僵硬的脖颈,看见远处似乎有黑色的城垣。
但是他走不动了。
在意识即将被极寒带走时,他恍惚听见风雪中有人喊道:“喂!那边的!还活着吗?”
…
与此同时,一道高瘦清癯的身影骑着匹瘦马,与他身上长衫颇为不协调地背着只背篓,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蹄印,缓缓接近了扈郡南城门。
这两天杨文医生的事太难受了……
哎,
☆、第 38 章
南城兵营这边,蔡修一番急切自白总算是让宿鸣将信将疑地点了头, 侧身让他上了马车。
蔡修捧着不住跳动的一颗心有些惴惴地踏上脚踏, 揭开棉帘,先是被突然加重的药味狠狠呛了一下, 而后目光便全然集中在了车厢一头裹着厚被,只露出一点头发的人身上。
虽然没闻到血腥味, 但药味如此浓重,一时盖过了也是正常。蔡修面上露出情真意切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