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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只觉胸口一片寒冷,眼中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却也一如既往的陌生…
东知道敬言一出生便夺走他所有的关爱,或许是敬言只小他二岁的缘故,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父母疼爱他的任何印象,从他懂事起就没有被父母抱过、亲过,甚至连牵手都不曾,最常对他说的话就是不准靠近敬言。
他记得自己常常站在敬言的窗户前,看着父母亲陪着病弱的弟弟,逗他开心、和他玩耍、说故事给他听…他很想进去,就算只是坐在旁边都没关係,但是敬言的房间他是不准随便进去的,偶尔父母发现他了,也是赶紧叫人带开他,为此他还被下人咒骂过。
但是他一直相信父母是爱他的,只是…出生便带有疾病的弟弟更需要他们的关注和爱护,所以他必需更听话、更懂事…一直到那件意外发生,他才知道,他真的太天真了…
救起落水的敬言,他也受到惊吓、受到风寒,但敬言马上被着急的父母抱走,而他则不由分说的被带到祠堂罚跪,一直到敬言脱离险境才总算有人记起他,但接踵而来的是一顿让他昏厥过去的严厉责罚,直到醒来…已经在陌生人的家中、已经成为一名与白川家毫无关係的孤儿…他的父母甚至没有听他解释一句…
他明知道对他如此薄情的父母多年之后找寻他根本不可能是为了重叙天lun,但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有着微薄的期盼…结果还是被现实狠狠击碎…他们要的只是那一笔丰厚的遗产。
「那些产业已经不属于我了。」压下心头的悲哀与怅然,东依旧保持着澹然。
「你怎么可以…」抓住东手臂的手力量倏然变大,只有贵妇人才有的尖长指甲深深掐进东的rou裡,保养得宜还不显老的美丽容颜扭曲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放弃那些遗产? 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笔钱吗? 你知道那些钱可以让白川家渡过这次难关吗? 你存心想害死我们和你弟弟是不是? 你这个见死不救的恶魔…你这个魔鬼…」
东的牙齿深深陷入自己下唇,不是因为手臂上的疼痛,而是自心底蔓延而上的寒意。
力道不大却坚定的拉开白川夫人的手,退开两步,东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夫人,我与白川家毫无干係,就算我还拥有那笔遗产,也不会用来帮助与我没有关係的陌生人。」
白川夫人发红的双眼像在燃烧一般,死死盯着东,自牙关裡冷冷迸出:「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来自亲生母亲的恶毒诅咒,一字一句彷彿冰箭一般毫不留情的刺穿东的胸膛,剧痛过后只馀一片冰冷。
送走看来受到严重打击而一脸苍白、神思不属、连步履都不稳的白川夫人,锦愤怒的冲进内室,再看到东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好整以暇的啜着茶,一股怒气不禁爆发。
「你是不是人啊!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母亲,你就这么冷血无情的对她?」锦对着东吼道。
澹澹看了锦一眼,东放下茶杯,说道:「她的忙我帮不上。」
看到东这般冷漠反应,锦更加火了,上次在白川家他亲眼见到白川夫人苦苦恳求东的原谅、希望他重回白川家,而东竟然说这个忙他帮不上!
盛怒之下,锦脱口而出:「你是她儿子,便是要你一条命你也该还!」
东轻轻笑了起来,笑容有些飘忽:「可惜她要的不是我的命。」
锦还未自那笑容裡看出什么,东已经转口又道:「倒是锦,对你来说可是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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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还未自那笑容裡看出什么,东已经转口又道:「倒是锦,对你来说可是举手之劳。」
「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川家遇到困难了,需要一大笔钱…」东一边唇角微微勾起,又露出那种轻嘲澹讽表情…
锦讨厌极了东那种笑容,那种凡事都不在乎,好像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值得他关注…也没有任何一件事能留住他…似乎,一眨眼间,他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的感觉。
恍惚间,锦只听到东最后说道:「这可是上天赐给你讨好心上人的大好机会。」
这些日子因为愧疚、也因为东的伤,锦可以说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讨好他、弥补他,今天把白川夫人请来也是其中之一,这时听到东说”心上人”,竟自然而然想到是东。
他现在对东颇有不满,下意识裡又拒绝承认自己这种感情,脱口便回道:「我讨好你干嘛? 凭你也配?」
东脸上现出一抹受伤的神情,随即又恢复正常,冷然笑道:「我自然不配。你帮助的是白川夫妇,讨好的自然是白川少爷,与我什么关係!」
说完也不理会锦,便自离开。
离去的背影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仍是那么挺直,但不知为何给人一种萧索落寞的感受。
锦没来由的感到胸口发闷,这时什么白川夫人、什么敬言,似乎都不那么重要,只想跟了过去好好宽慰他一番。
长吁口气,压下自己毫无道理的情绪变化,锦回过神来,想着如果东的遗产还在就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