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自己争取,不然大家都那么忙,没人注意得到你涨没涨工资。太过任劳任怨的人老板都喜欢,但是这种人通常都没什么主见,扛不起事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常远无法反驳,尤其今天离昨天只隔了一夜,很多画面他想忘记都不容易。
罗坤见他不生气,欣慰地接着说:“我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了,每天都想退休,又舍不得目前的薪酬,扯巴两年也差不多了,牛逼的人太贵,老成说找不到接班人就不许我走,我就想自己培养,你本来是我提交的名单里,最不争气的一个。可是我今天看你,觉得你可以排倒数第二。”
常远是一个很好用的“打手”,却不是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他缺乏撕破脸的气魄,也没找到让他笃定“这事儿老子说了算”的东西,罗坤感觉他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在本职工作上,整天心不在焉地,不过这个经历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好事,知道害怕,也就知道那些东西决不能妥协了。
前脚才说要走,后脚就成了预备役,这担子压得常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职场上要进一步很难,他感激领导有心提拔,总监的位子却也诱惑不了他,他跟邵博闻不一样,本身没什么追求,记得事情、无愧于心就行了。
常远摇了下头,说:“谢谢总监,我可能辜负您的寄望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业主的种种无理要求,特别是当他们拿‘解除合同’来威胁我的时候,我不能害公司违约,又不能让自己良心不安,请您理解。”
罗坤心想等你知道了,你就无敌了,但是这个策略因人而异,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你跟我不是一类人,我的方式你学不来,也不会想学。
段位高的领导遇到抉择不会直接回绝,于是罗坤退了一步,说:“你也别这么为难,辞职也是需要时间的,这样吧,你有始有终,把P19二期给我跟完了,不然我还要安排人重新熟悉人事物,太麻烦了,期间有任何让你为难的地方,字都不用你签,我来,行了吧?完了你还是要走,我不留你,好不好?”
常远知道这是缓兵之计,但他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答应了,一来他不是撂了挑子就走的性格,二来邵博闻在P19上,何义城又总针对他,换了别的监理,他很难放心。
而站在罗坤的思维上,他觉得此一时、彼一时,小事故、大事故,常远总有一天会练得,面不改色。
——
因为谈话费时比预料少,时间还早,常远决定去游乐园接邵家父子。
游乐场五彩斑斓,又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常远站在树荫下看票背面的地图,在这个垃圾桶都是小城堡模样的地方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眼底忽然撞来一个东西,常远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那玩意儿就被扣到了耳朵上,他眼前一暗,一抬头看见邵博闻脖子上架着虎子,两人各自戴着一副夸张的卡通眼镜,想来自己鼻梁上就是那玩意儿。
“想吓死谁?”常远取下来一看,发现是个螃蟹眼镜,张牙舞爪的还挺可爱,但应该不适合他。
邵博闻也把他那副Q版辛巴取了下来,“怎么就成吓了?撩你来着。”
常远给了他一个→_→的眼神。
邵博闻热得够呛,把虎子提下来,对他说:“帅哥,你还想玩什么,我俩请你啊。”
虎子抱着把现买的水枪,正眯着眼睛到处瞄准,他暂时聋了,忘我地配着音往地上滋水,试图画出个蛋,“biubiubiubiu~”
邵博闻给了常远一个“不鸟我”的眼神,一手拎一个一手牵一个,去了冰淇淋店门口的小圆桌,常远的决定在他的意料之中。
常远喝了口水,觉得自己太不利落,“我是不是有点,太不坚定了?”
“一个小时就不坚定了?”邵博闻一副“乖,别闹”的表情,“我那会儿离开荣京,从有念头到真走,中间跨了半年,那叫什么,反复无常?不舍就是值得,不值得掉头就走了,你要知道一点,你没走不是他多会劝,而是你心里还不想走,别整天琢磨着诽谤我媳妇儿。”
常远笑起来有一点点眼袋,它们在脸上堆了一小会儿,然后被螃蟹眼镜遮住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考虑考虑。”
三个人开始在场里晃荡,虎子是这个也想玩那个也想玩,可是他都不敢,于是一行人在气垫水池里傻钓了半天塑料鱼虾,又跑去涂白陶。
常远曾经是个课间画手,画得书本空白里全是图案,这点手艺还记在骨子里,上色飞快,虎子一脸膜拜地在他身边惊叹,看他的眼神里就差没有星星在打转。
常远来之前,邵博闻已经带着虎子在打气球的摊上扫荡了一次,老板看见他就表示拒绝,不做这个人的生意,三人只好又去钓鱼,只有虎子一边失忆一边乐此不彼。
中途常远忽然接到一通电话,是他爸常钟山打来的,问他回来了没?常远避而不答,问他是不是有事,常钟山说池玫想他了,让他回来就回家去让他妈看看。
常远说好,却没有立刻回去的打算,就当他自私和逃避,不想打